,中空內平衡極好,佩在身上無論行走坐臥,哪怕翻跟斗打滾,香料都不會散溢。
“這可是我攢了兩個多月的說書錢才買來的!”
她笑音略有點沙啞,卻非常驕傲,神采飛揚。是她憑本事賺來的錢!她自己!親自!賺來的!
如今趙蕎還不能獨自登臺,都是搭著師兄師姐們在說,說一場書也分不到多少錢。這枚香囊對她來說可謂是“斥巨資”了。
徐靜書眼眶發燙,小心翼翼捧在掌心:“多謝表姐。”到年末趙蕎成年禮時,她也要送一件很好很好的賀禮。
“好說好說,誰讓你是我表妹呢!”趙蕎得意地笑。
“你的成年禮還有半年,你好意思叫她‘表妹’?”趙澈不豫笑哼,“不像話!該改口了。”
趙蕎不服,嘟嘟囔囔和大哥講道理:“這事可是我小時候就同她說好的!她得比我高我才將‘表姐’的位置還她,如今她和我一般高啊。再說了,若我也像老三老四小五兒一樣叫她‘表姐’,那她在府中不就變成你一個人的‘表妹’了?!”
趙澈愣了愣,旋即悶笑:“嗯。可不就是我一個人的表妹?”
你嗯什麼嗯?接什麼腔?是沒發現這話很有歧義嗎?!徐靜書在心中惱羞成怒地咆哮著,一把捂住趙蕎的嘴。
“好,別說了,你是表姐,你一直是表姐。”
她覺得自己今夜臉上這熱燙怕是不會好了,總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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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習俗慣例,每個人出生時,父母都會為他們釀一罈酒,精心封存,到十五成年禮那日才取出來。
徐靜書出生時正逢亡國戰亂,她的父母是為避戰火才躲進欽州堂庭山間村落,日子過得很艱難。她雖從未問過,卻能料想當年父母是拿不出多餘糧食替她釀成年酒的。
可當入席後,趙澈命平勝取來一個簡陋的小罈子時,她的眼淚刷刷就下來了。
那種小罈子是堂庭山中常見的,就地在山上取土,粗粳硬土配上一些“糯米土”,燒製工藝粗糙,器形不大講究,勝在耐火、實用。
平勝將那個看起來就很有年生的小罈子放到徐靜書面前。
趙澈道:“派人去堂庭山問你母親要來的。她說,當年情形不好,沒有多餘糧食,表舅便在山間尋了夏日漿果為你釀下這一小壇。”
長燭明光中,他含笑的眉目清雋端雅,字字和緩,彷彿只是毫不費力的舉手之勞。
徐靜書猛地抬袖捂臉,忍不住又哭又笑。
鎬京離欽州,便是快馬加鞭一路暢行,來回也少不得兩三個月。這麼一算,他是春日裡就已派人去替她取這壇酒。
他在那麼早時,就已想到了她的成年禮。
若不是趙澈有心,或許她永遠不會知,原來她的人生之初,也與世間每個小嬰兒一樣,被父母以深濃愛意護在懷中,歡喜於她的到來,期盼著她長大成人。他們也曾傾盡所能,為她存下一罈成年酒,讓她今夜有機會穿過十五年的光陰,捧起那份來自父母的疼愛。
徐靜書的成年禮,沒有富貴潑天的排場,沒有如雲的賓客,沒有成山的賀禮。
可她有兩位愛護她的長輩,一群笑鬧祝福的表弟表妹,千金不換的宿儒祝詞、父母為她存了十五年的舐犢之心。
還有她心中偷偷喜愛的少年郎。
他費盡心思,將這些至美至暖的存在,送到她面前。
世間最溫柔美好的東西,她都有。而她要做的,是長成一個很好很好的姑娘。
要好到能自己發出光來,足夠與今夜美好的一切交相輝映。
作者有話要說: 年末三次元忙到我吐血,等過了這幾天我爭取勤奮加更QAQ。發自肺腑地感謝大家的每日陪伴,雖然我每天總是要到更新完才吃晚飯,可是我吃飯的時候刷著評論區,看到你們都來了,就覺得我根本沒有餓!愛你們(づ ̄ 3 ̄)づ
注: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
——出自《儀禮·士冠禮》,此書作者學界有爭議,暫無定論。
文中根據劇情需要改“元服”為“服冠”,全文裡的註解釋義是我自己瞎譯的,根據劇情情景需要增補發揮了點,可能不太嚴謹,大家多多包涵。
第四十章
亥時初刻,溫馨熱鬧的成年宴漸漸進了尾聲。
年紀最小的趙蓁眯縫著眼兒哈欠連連; 立刻將小五姑娘給惹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