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皎手機的時候,會發現那個群聊天記錄很多,涼鶴在群裡很活躍,基本都是她在跟各種人閒聊或者聊滑雪……
北皎進群打招呼之後再也沒說過一句話。
他還告訴姜冉,如果你不喜歡,可以幫我退群,我無所謂。
就像剛加涼鶴那天,他也說,如果你不喜歡,我就刪掉她。
——沒想到現在他們已經這麼熟了。
此時,在姜冉的注視中,曾經無數次徘徊在被刪掉好友威脅中的涼鶴對曾經發生的一切渾然不覺,她伸出手,戳戳北皎的胸膛:“你別管那麼多,你給我改!我就用和你一樣的角度!”
拍開她戳在自己胸口的手,北皎面無表情,不情不願地站直了身體。
修長的手指扒拉著拿起螺絲刀。
在他站到涼鶴滑雪板面前的那一刻,姜冉突然想到了一句經常在各種狗血小說裡看到的:不翻到最後一頁,你永遠都不知道是誰笑到了最後。
而此時此刻,北皎握著螺絲刀隨手撬開了涼鶴的固定器的底板蓋,然後伸頭看了眼固定器的角度……螺絲刀不耐煩地敲了敲固定器背板,他“嘖”了聲。
涼鶴瞪他:“你怎麼那麼不耐煩呀!”
北皎懶洋洋地把玩著螺絲刀,無語道:“不耐煩也不行?”
涼鶴跺腳:“不行!快點!幫我改角度,你用的什麼角度?(33,21)?我也要!”
兩人的對話傳進耳朵裡,姜冉站在原地,她覺得自己應該走開的,現在,立刻,馬上走。
但是腳底好像生根了,渾身的血液彷彿在不知不覺中完全凝固,大腦供血不足,這讓她的四肢根本不聽大腦指揮——
那種一瞬間怒火達到了巔峰,一瞬間又所有情緒消失的一乾二淨的奇妙絕望經歷過嗎?
她思緒混亂。
(33,21)是她一直在用的角度,後來她給北皎也用的這個角度,當時她笑著說,那你不跟為師的角度一樣,你還想和誰一樣呢?
而現在,他捏著螺絲刀,小聲抱怨著卻還是給其他的女生也調了這個角度。
喉嚨哽咽住,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掐住。
她指尖一點力氣都沒有,感覺到原本牽著阿團的手也從她掌心滑走……她低下頭看了看滿臉奇怪望著自己的小胖墩,想說什麼,卻發現自己一個字都說不出。
她很怕自己張口就哭出來。
那也太丟臉了。
只是站在這,看著前男友給別的女生調個固定器而已。
對她來說卻好像看見有人站在珠峰頂端振臂高呼“世界末日已至受死吧人類”,然後鋪天蓋地的洪水席捲而來,她被淹沒在苦鹹的海水裡,直至窒息。
姜冉試圖收拾情緒,但是很快絕望地發現自己收拾不好了,所以她轉頭衝著阿團勾了勾唇,勉強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阿團眨巴了下眼:“你怎麼了嗎,突然不開心?”
七歲小孩都看出她不開心。
姜冉強裝的笑垮了下來,這他媽還裝個屁啊!
她動了動唇正想說些什麼糊弄過去,就在這時候,另一個不輸北皎的高大身影擋在了她的面前,投下的陰影將她籠罩,擋住了不遠處工具臺旁兩人的身影。
手裡拎著那塊與北皎手裡的gray紅樹同等來歷的bcrx,固定器角度同樣是(33,21),頭髮挑染成灰白色的年輕人垂首平靜地望著她,深色瞳眸靜得如雪山腳下的一汪湖水。
“別看了。”宋迭用平靜的聲音說,“你現在看上去好像是要哭了,你知道嗎?”
她當然知道了。
默不作聲地俯身抓起宋迭的手,將手中的螺絲釘塞到他手裡,她原本是想示意他自己過去工具臺,現在她需要回避。
沒想到她的手遞交完螺絲釘後,卻沒能成功抽離,面前的人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翻過她的手,讓她掌心向上。
用拇指強行推開她緊握拳的手,手掌心原本握著螺絲的位置被壓出一個深深的凹坑,掌心也破了皮。
姜冉陷入沉默,因為覺得很丟臉。
而宋迭只是雲淡風輕的嗤笑一聲。捏了捏她的指尖:“這麼嫩。”
就放開了她的手。
然後他放下手中的滑雪板,將她擁入懷中。
姜冉的腦袋被壓入他的懷裡,那一瞬間憋了很久的眼淚就決堤,她帶著哭腔將眼裡糊了宋迭雪服一胸口:“他居然給別人調固定器!”
宋迭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