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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了。我知道沒幫上你什麼忙。”

布麗奇特在艾爾金·克萊森特的宅院華貴而古色古香,跟休想像的完全一樣——四層樓的磚房,奶油色的凸窗,石板小徑,前門邊還有棵紫杉樹。

按門鈴前,他先從一個半遮蔭的窗戶向裡望了望。一張時髦的咖啡桌,上面擺滿了藝術書籍,一雙豐滿的女人腿,還有一個陰暗的背影端來一杯飲料。這時一陣壓低了的和藹的嘮叨聲傳入耳中,聽起來那麼親切,卻使他感到一陣孤獨。

正在這時,門猛地一下開了,一陣風掠過他的頭髮。布麗奇特出現在他面前,穿著一件開司米毛衣,下面是一條緊身裙。

“休,”她說著,一把把他拉進門,“你氣色不錯啊。”

他遞給她一瓶酒。她從袋子裡拿出來,滿懷疑惑地看了看商標就放在了一張小桌上。埃裡克跑到門廳來見他們。他高大英俊,一叢蓬亂的頭髮垂到眼角,有點英國紳士的貴族氣質。布麗奇特給他作介紹以及和他們握手時,他都心情愉快地輕輕踮著腳尖。休曾發誓絕不喜歡他的情緒也隨之煙消雲散了。

在客廳裡的談話真是富有技巧,大家東拉西扯,許多零碎的東西使談話得以繼續。休聽到布麗奇特問他諸如“你是來自美國的老朋友,還有,是卡爾的兄弟,對嗎,休?”布麗奇特那種漫不經心的表情無意中洩露了秘密:他們早就知道他是誰了。

內維爾·楊,一個面色紅潤的客人,穿著一件深紅色寬鬆式毛衣,用打量的眼光看著休。

吃飯前,休在廚房裡把布麗奇特堵在一角,她對他說內維爾曾和卡爾一起在生物實驗室工作過。

“不過,恐怕他不是那個我真正想讓你見的人,那人應該是西蒙,他是卡爾在牛津的室友,最後沒有畢業,真是太倒黴了。”

她溼潤的眼睛看著他,“你父親好嗎?”她問。

“呃,我想——我不太清楚,”事實上是休的父親已經寫了兩封信,甚至還打過電話,可他從來沒有回過信或回過電。

“我覺得你對他心太硬了,你要知道,他並不是一個壞人。”

埃裡克匆忙進來,眉眼裡還猶豫不決。“親愛的,他們都已經入座了。”他看了看休,笨拙地笑笑,然後轉向布麗奇特笑道:“甜心,我有沒有掃了你們的興?”

休如釋重負地在餐桌旁入坐。

晚餐進行得很愉快。布麗奇特和埃裡克總是不停地斟酒,談話也圍繞著一些通常的話題繼續著——保守黨人最近的一次暴行;中東以色列的貪贓枉法和一些家常瑣事。休左邊的一個婦人發現他對達爾文感興趣,就想跟他聊聊美國興起的特別創造說。

他右邊的一個男人說:“我聽布麗奇特說,你在做一些關於達爾文的研究工作。”

“是的。”

“他的確是個神奇的人,在他把他的理論敲定之前,他隱瞞的手法多麼高明。那麼多年一直在研究黑雁、鴿子而絕不暴露。”

“我想是吧。”

“真的是個天才,但不像牛頓或是愛因斯坦。他更討人喜歡,你難道不這麼認為嗎?我是說,他們都比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偉大,但達爾文看上去更可愛些,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的話。你可以想像做他所做的事,艱難地向前跋涉——他很接近我們這些普通人,除了非凡的毅力。就像特羅洛普所寫的那樣,不屈不撓。”

休點點頭。他感覺到內維爾的眼睛正透過燭光凝視著他。

“並且他的學說的奇妙之處就在於它的簡單。回顧起來,它看起來清楚明白。赫胥黎是怎麼評價他自己來著——沒想到那一步。這簡直是絕妙的諷刺。”

“是的。”休說。

“你想過沒有,”那男的繼續說道,“為什麼達爾文不寫那些看不見的東西。我是說,像他這樣一個如此忠於人類本性的學生,他有許多課題沒有寫。”

“比如說呢?”

“像如心智,思維過程,良心和內疚的問題。這些都未曾引起他的興趣——也許因為這些都是不可觸知的,要不然就是這些對他來說是禁區。你知道,他本身是如此的複雜。”

“沒錯。這是最令人感到遺憾的,”休贊同道。,“儘管如此,他還是堅持下來了。”他突然對達爾文產生一種父親般的感覺。“他是勇氣的化身。”

“他當然是的,這毫無疑問。”

晚飯過後,他們到客廳品嚐咖啡和白蘭地。休下決心要和內維爾談一談。他提議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沒有虛飾客套,兩個初次見面的大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