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來,雖然她不知道她將被帶向何方。無論他們的目的地是什麼地方,總比和貝拉那些人呆在一起要安全些。朋友……安全——這些詞終於從籠罩於她心靈的黑暗深淵中浮了上來。她匆匆地向前走,覺得自己的心靈被隱隱照亮了。
穿過了塞克拉茲腹地的迷宮,上了一層又一層,向外穿過平臺,經過哈格工作室和有許多窗子的房屋,經過過街天橋和廢棄的商業區,逃亡者們向著婉蜒曲折的凱伊那河奔去。他們的飛行器雖然快但很平穩,他們的行程已經說明了一切。他們看似漫無目的的行蹤卻有一個明顯的目標,至於這個目標是什麼,目前的托勒還無法確知。
來到河岸邊,他們在一叢高大的灌木叢旁停了下來。從灌本叢伸出的長長的柔軟枝條在兩人高的地方形成一個優美的拱形。一個衛兵在棕色的灌木叢中隱秘的地方取出包裹,他把它開啟,露出黑色和金色相間的長袍。
他脫下尼克拉斯人的服裝,將新的穿在身上。
“泰納斯人,”凱琳說,“我不能穿這個。”
“穿上它,”那個衛兵平靜地說。“泰納斯的船幾分鐘之內就要來的,它只搭載泰納斯人,不過它有時也會蒐羅三四個別處的哈格人——你看著辦吧。”
“住口!你在威脅她嗎?”托勒轉向說話的那個男人,他還剛從長袍中鑽出了半個頭。他把它拉下去,挑釁地望著他們。“我也不會穿的。”
衛兵的目光冷冰冰地回敬著托勒。另一個衛兵開了口:“我的夥伴只是把肯定要發生的事實說了出來,那是泰納斯的船,它只搭載泰納斯人。如果她不來的話——”他的目光停在同伴藏在長袍裡面的手上。
“你們會殺了她?就像你們殺掉那兩個人似的?”
“我們沒有別的辦法,她已經看見了——她明白!”
托勒在心中想著對策,他們的逃離之旅將充滿各種各樣的艱險,發生什麼都不會奇怪的。
“怎麼辦?”衛兵問,“船馬上就要到了。”
“為了大局,凱琳,你就委曲求全吧。”托勒說,從那男人的手中搶過長袍,在巫師面前展了開來。見她還在猶豫,他乾脆把它套在她的頭上。她沒有反抗。
“好了,這總比被殺掉要強,是吧?”
凱琳憂鬱地看了他一眼,但什麼話也沒有說。
“好了,我們準備好了,”托勒說,“下一步該怎麼辦?”
“這樣。”第二個衛兵說著,將尼克拉斯人的衣服扔到了灌木叢中。
他們繼續沿河岸走,他們的右邊是灰色的河流,而在他們的左邊,則是秩序井然的街區。沒過多久,他們沿河流的走向轉了一個大彎,見河岸已彎人水中。
“這邊。”第一個衛兵說,爬上了石頭砌的矮牆。
托勒停下腳步,見低處的水面上有一艘方鼻子的中等型號駁船,繞了一個大彎便徑直向他們這邊開來。四個泰納斯人悠閒地站在甲板上。可是,當船快要靠近岸邊的時候,他們飛快地跳到前面,從船的前舷上拉出一個舷梯。舷梯剛一放下,第一個衛兵就跳到了甲板上,凱琳緊隨其後,第二個衛兵跟在她的後面,托勒隨即也跟了上來。船剛一接觸河岸,發動機就掉轉了方向,駛向相反的方向。就在船要離岸的一剎那,曾經悠閒地站在甲板上的四個人衝過去收起舷梯,跳到了岸上,最後一個人差一點跳進水裡。
一個完美的交接過程,托勒想,整個過程都非常有序,只有不到十秒鐘。
他向四周打量,發現這個河彎非常隱蔽。而且,船從岸邊開走,對岸的人是看不見的,除非它又出現在另一邊。顯然,這個地方是為了某種目的而精心選擇的。
每一個細節——甚至包括乘客的交換都做了精心安排,真正做到了萬無一失。
托勒想起了那兩個死去的人,也就隱隱地想到了自己所冒的風險有多麼大。這一切都過去之前還要死多少人呢?等待他的又將是什麼呢?他雙手合時抱在胸前,看河邊的景物從他身邊掠過。
船已經駛人深水,但仍在不斷地繞著彎子。
他們逆流而行了幾公里,托勒猜測他們一定到了另一個哈格。他是從岸邊建築風格的變化上發現這一點。他認出了這種形狀的建築,靠拱垛支撐的高高塔形建築——可是他卻記不得這裡的名字了。
“凱琳,”他喊了一聲身旁的巫師。自從把腳踏到這條船上,她還沒有說過一句話。“我們這是在哪裡?”
“泰納斯·哈格。”
是順從和失望讓她的聲音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