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咱們馬幫的好處了吧?山山水水、不遠千里的,也能把幾隻上好的大澡盆馱來這兒。”
說這話時,她鼻頭皺了皺,下巴微翹,神情好生得意。他看著,嘴角不禁淡翹,是不帶半分嘲諷意味的輕弧。
“‘霸寨馬幫’的好處,確實了得。”要不,他一開始也不會想與他們接頭。
“那是當然。”她往前再跨一步,兩人之間僅餘半臂之距。
玉鐸元表面自持的功夫儘管練得爐火純青,血液已加馳奔速,腹中燃起奇異的火苗,血挾帶火竄騰,他渾身皆熱。
帳內被油燈和火盆子燃出的火光幽幽照亮,她將他看得好仔細,男人的眼耳口鼻都美,先前遭箭鏃劃破的小傷原在顴骨上留著淡疤,經那天“認命”地召出薄光後,那道傷痕也已抹淨。
“你生出胡青了。”她探手撫摸他,指腹在俊頰和唇畔遊移。“摸起來刺刺癢癢的。”
他呼息略緊,垂目,向來淡漠的瞳映入火光,一明一滅著。
她宛若在笑,沉靜又道:“你那一日面頰很乾淨,貼起來很舒服,讓人貼著、貼著都捨不得挪開了。嗯……不過沒關係,我不怕刺癢,即便你哪天心血來潮,蓄了滿臉落腮鬍,我也能接受的。”
“那一日”是哪一日,玉鐸元當然心知肚明。
被她似有若無的一提,他避無可避又想起那些火熱感受,喉結暗嚅,耳根最受不住熱般率先漫紅。
“我在想……”她語氣慢吞吞,眨了眨眼,秀指食髓知味般從男人的俊頰一路往下摸,撫過他的顎、他的喉頸和寬肩,在結實而平坦的胸前暫歇。
“……想什麼?”男人嗓聲沙啞不已,頓了頓,才曉得是自己問出話來。
“我想,你既然知道‘霸寨馬幫’的好處了,是不是該換我也來看看玉爺的好處?”手心服貼他的上身,再得寸進尺地悄悄滑到他腰間,眸光須臾未離那張男性俊容。
她話中多出旖旎氣味,玉鐸元不及弄清她意所何指,腰際陡地一弛,藍底白紋的腰帶已被她俐落解開,“啪”一聲落了地。
她軟唇忽而滾出笑音,有意戲弄似地往後退一大步,手已放開他的。
他眯眼,朝她踏近,修長的影子投印在她身上。
她再退一步,他靜佇不動了,兩人目光糾纏,彷彿誰先移開,誰就輸了似的。
油燈裡的酥油燃燒後散出乳香,帶著微焦味兒,此時火心竄了竄,發出微小的滋滋聲,成了這羊皮帳子裡的唯一聲響。
然後,單調聲音裡忽然有薄片相擊的脆音,石雲秋將那條及臀的烏辮子拉來胸前,解開束髮的銀絲帶,那兩片銀葉墜在她手間輕撞。
烏辮掙去綁束,打散的髮絲如脫韁野馬般“刷”地整個飛飄開來,成一幕晚夜般的溫柔。
玉鐸元看著,一瞬也不瞬,面容幽沉。
而石雲秋就是要這男人如此專注地鎖住她。
過了今晚,或者有什麼改變了,又或者一切如常,她只是順著心意去走,想要,便做了,她為自己找到一個男人。
於是,她的紫黑腰纏一圈圖松落,掉在腳邊,她脫去靴子,拉開藍紫鋪棉外衫的繫帶、卸衣,再解落厚實的中衣,把底下的功夫褲和裡褲也一併脫去。
她未著女兒家的肚兜兒,全身上下僅罩著一件無袖的乳白絲衣,露出兩條瘦而漂亮的臂膀。絲衣衣襬長及臀,隱隱約約掩住她腿窩間的幽柔秘處,那芳菲不是一雙勻稱的腿。
也許是因長年的練功騎馬,她四肢精瘦,修長而美麗,無一絲贅肉,連腹部亦練出漂亮的肌理……
腹部?!
猛地,玉鐸元吐出一聲低喘,感覺心被狠撞了一下,撞得他氣息亂竄,下一瞬卻沉沉地堵在胸間。
當意識到那件絲衣已離開她的身體,輕柔無力地落在她足邊,他幾乎忘記呼息吐納。
眼前的人兒與他全然不同。
赤裸裸如剛離母體的嬰兒,豐軟的烏絲輕散,讓她的臉容和身子添了純真與風情,一帳子的火光溫馴地圈圍她,在裸膚上撒了蜜色,而胸前丘壑正隨著心跳而起伏,像是些許畏寒,她似有若無地顫了顫,仍挺立著,乳尖卻已明顯突翹,周圍的粉暈亦暖了色澤。
他不是君子。
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正大光明、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
他得承認,他的一雙眼根本沒能從那具赤裸嬌軀上拔開。
入魔般看著她的臉、她巧而圓潤的雙乳、她纖細窈窕的腰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