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浩敏感的身份仍是這般戒備,自己舉薦他入禁軍做官,實在是冒失了,心中正後悔呢,趙普就來解圍了,趙光義瞟了趙普一眼,頭一回瞧這面日可憎的傢伙有點順眼了。
趙光義未經深思熟慮,便舉薦楊浩入禁軍,也是心情過於迫切的緣故,他以皇弟之尊,苦心經營開封十年,整個開封已牢牢控制在他的手中,無一處沒有他的耳日,就連禁宮之內也不例外。
唯獨禁軍,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的這支最強大的軍隊,卻如一座城中之城,他始終無法涉足一步。權力,是一種癮,當它不知不覺滲入他的骨髓當中,他才知道權力是一種比女人、比財富更令人飄飄欲仙的東西。
他掌握了權力的同時,權力也掌握了他,官場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他要保住權力、就只有不斷地擴大權力,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趙匡胤聞言果然躊躇難決,趙光義已經從容起來,便悄悄向自己的人使了個眼色,當即便有人出班以楊浩年輕識沒,資歷不足為由進行反駁,趙匡胤從善如流,馬上微笑道:“開封斷根之事,朕至今仍有餘悸啊,楊浩雖是幹練制裁,畢竟年輕,不夠老成持重,驟然秉此大板,恐怕不太妥當。”“是。”趙普捧笏退下,魄了面露微笑的趙光義一眼,心道:“老夫以進為退而已,你道老夫下了一昏棋麼?真是一個蠢材。
趙匡胤轉向楊浩,微笑道:“楊卿,你這次為朝廷立下大功,朕是一定要賞的,朕想知道,你願意到什麼衙門做事啊?”
楊浩立即欣然出班,高聲答道:“陛下,澉臣願到鴻臚寺做官,尚請陛下恩准。”
趙光義正在高興,一聽這話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鴻臚寺?他去鴻臚寺那種無所事事的地方去幹嗎?這是哪個王八羔子給他出的主意!
“咳咳咳咳……”文官班中忽然有個官員嗆了氣兒,連聲咳嗽不止,慧得面紅耳赤,正是那個鴻臚寺丞焦海濤,他沒想到自己隨口開個玩笑,楊浩這個大棒槌竟然當了針(真),等他知道鴻臚寺只是個表面風光,毫無實權的衙門,還不恨死了自己?逕仇結的,真他孃的冤枉。
趙匡胤也呆住了,雖說他對楊浩仍有忌憚,可是……可是他在南衙,至少也是個有實權的官兒,如今立下這麼大的功夫,把他調去鴻臚寺那種清水衙門,就算是他自己要求的,自己要是答應了,那也有點太不厚道了,如此對待有功之臣,文武百官會怎麼看?
一見趙匡胤坐在那兒怔,內侍都知張德鈞忙湊上去,對他悄悄耳語了一番。在朝房裡侍候的小黃門,都是他轄下的人,每日有什麼見聞,都要稟知於他的,如果大臣們有要緊的事,他就會提前告訴官家一聲,讓官家有所準備。這件趣聞他聽小黃門說過了,當時只是哈哈一笑,覺得楊浩實是一個妙人兒,倒未把這個笑話說給官家知道,如今見官家一臉困惑,這才把緣由說與他聽。
趙匡胤這才明白楊浩是受人捉弄,竟以為鴻臚寺是個炙手可熱的衙門,去鴻臚寺做官是一瞢一的優差,不禁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他咳嗽一聲,善意提醒道:“楊卿,鴻臚寺掌四夷朝貢、宴勞、給賜、迎送之事,多承外事,當怒時卻要你笑,直言時卻要你曲,平素事情又不甚多,楊卿精明幹練,才能出眾,若去鴻臚寺為官,不免委屈了你,不”
“臣不覺得委屈,既然官家問起,臣不敢欺君,自是知無不言,臣願意到鴻臚寺受個差遣,為陛下竭誠效力、為我大宋竭誠效力。”
“呃……”趙大叔捻著鬍鬚,有些無奈地看著楊浩,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對不起這個老實人了。
楊浩又是一揖,朗卡道:“請陛下恩准。”
“趙普……”
趙匡胤轉向趙吾,趙普出班應道:“臣在。
趙匡胤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擬旨,封楊浩為鴻臚寺少卿,加爵……開國男。”
趙普是正二品,趙光義是從三品,楊浩這個鴻臚少卿是從五品,說起來官兒不算小了,升遷的度更是令人瞠日,可是去鴻臚寺做個外交大使……在那個朝代,外交大使實在算不得什麼優差,多少官員寧可做個有實權的小官,也不樂意選擇這種品秩雖高、卻沒什麼實權的衙門,楊浩功勞不是不小,而是太大,讓他屈就鴻臚寺,趙大也有些過意不去,於是又封了個男爵給他,讓他多拿一份俸祿做為補償。
一旁張德鈞趕緊小聲提醒道:“官家,現如今鴻臚寺卿、少卿、丞、主簿四官都是齊備的,沒有空銜啊。”“那就再增設一個少卿。”
宋初官制尚未穩定,加官裁官都是皇帝一句話兒的事,趙匡胤道:“鴻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