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話說完,就讓宋箬溪去叫陸綮顏進去,笑笑道:“顏兒,你與靜塵對弈一局如何?”
“好。舒殘顎疈”陸綮顏是不會拒絕安隅任何要求的,再者,可由棋藝觀人品,一舉兩得,撩起錦袍在棋盤邊坐下,手微微一抬,“請。”
“你先請。”宋箬溪慣於執白,便由陸綮顏先取一顆黑子落在棋盤上開局。
陸綮顏心思縝密,落下一子,就已想好後面三子如何下。他的佈局嚴密,滴水不漏。宋箬溪跟著安隅學棋不是照常規來學的,在佈局方面稍弱,破局方面反到強些。
一個擅佈局,一個長破局,兩人下得旗鼓相當。
觀棋不語真君子,安隅並不指點宋箬溪,安靜地坐在一旁,滿臉慈愛地看著他們,唇邊帶著愉悅的笑容,只覺得眼前這對男女是金童玉女,成親後定會夫妻和順,恩愛白頭。
一子一子接連落下,隨著棋子越落越多,棋盤上已經密密麻麻布滿了黑白棋子。宋箬溪蹙眉思考良久,將手中的白子放回裝棋子的玉盒內,“我輸了。”
陸綮顏將黑子拋進玉盒,端起杯子喝茶。
“以半目告負,可惜了。”安隅淡笑道。
“棋藝不如人,當然會輸,沒什麼可惜的。”宋箬溪是安隅的手下敗戰,早已對勝負不那麼在意,淺笑盈盈,收拾棋盤上的棋子。
陸綮顏看著宋箬溪,眸色微亮,此女輸棋不氣惱,還願坦然認輸,棋品不錯,人品應該也不差。
這時,蠶娘進來稟報道:“居士,午齋已經準備好了,請到偏房用齋。”
“靜塵不必收拾了,就擱在那兒吧,我們先去用午齋。”安隅起身笑道。
宋箬溪唇角彎起一道促狹地淺笑,安隅素來喜歡整潔,每次下完棋,不管是什麼時辰,也一定要把棋盤收拾好才行,今日卻一改常態,可見是迫不及待地要與兒子共進午齋,旁的事,就都不在意了。
因在寺中,午齋全是素菜,安隅擔心陸綮顏吃不慣,柔聲道:“寺裡供著菩薩,不能用葷腥,委屈顏兒了。”
“不委屈。”陸綮顏用行動說明,他不覺得吃素受了委屈,吃完一碗飯,又讓蠶娘去盛了一碗;桌上的六碟菜,每碟菜他都夾了許多吃。
宋箬溪眸光流轉,抿唇壞笑,這小子為了哄母親開心,吃這麼多,他也不怕撐著。
“顏兒,多吃點。”安隅見陸綮顏喜歡吃,非常開心,不停地幫他夾菜,“多吃點。”
“娘,我吃飽了。”陸綮顏放下碗筷,語氣柔和,不再硬梆梆沒有起伏。
“顏兒,你住在寺中,要遵守過午不食的規矩。不多吃點,一會會餓的。”安隅繼續幫他夾菜,“再吃點。”
“安姨,就算現在吃得再多,一會還是會餓,不如包些糕點讓他帶過去吃。”其實宋箬溪一直覺得出家人不把糕點算在食物裡是在自欺欺人,這糕點難道就不是米和麵做的嗎?
“對對對,可以包些糕點帶過去,餓了再吃。”一話提醒沉浸在慈母情懷裡的安隅,起身去廚房讓蠶娘裝糕點去了。
屋內剩下宋箬溪和陸綮顏,一個繼續撥拉碗裡的飯粒,一個端著杯子面無表情地喝茶。
在宋箬溪數完碗裡那幾十粒飯後,安隅提著五層大食盒,優雅地進門了。宋箬溪好笑地搖搖頭,才一個晚上,陸綮顏就是食量再大,也吃不完五碟糕點,哎喲喂,安姨現在完全是個心裡只有兒子的慈母,那還有半點要了斷紅塵俗事,皈依佛門的樣子。
“靜塵,勞你送顏兒去居士樓。”安隅見宋箬溪已用完飯,立刻趕人。陸綮顏畢竟是成年男子,不能留在淨蓮寺太久,要抓緊時間讓兩人相處才行,雖然這麼做與禮不合,可是她如此安排也是希望他們之間互有情意,不是強拉硬拽湊合成一對夫妻。
“安姨,我飯後茶還沒喝呢!”宋箬溪奇怪地看著安隅,母子倆見面沒多久,她為什麼這麼心急讓陸綮顏去居士樓?
“茶都涼了,不要喝了,你們去居士樓,到那邊再泡壺熱茶來喝。”安隅繼續趕人。
宋箬溪伸手開啟杯蓋,一股熱氣撲上來,柳眉上挑,促狹地笑道:“安姨,茶還是熱的喲!”
陸綮顏看了眼宋箬溪,垂下眼瞼,淡定地道:“娘,喝完茶再走。”
見兒子拐著彎幫宋箬溪說話,安隅心中歡喜,知道兒子對宋箬溪的印象不錯,笑著改口道:“好,那就等你們喝完茶再一起回居士樓。”
安姨對兒子的話惟命是從,宋箬溪明眸流轉,唇邊的笑意更濃,端起茶杯,淺啜一口,慢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