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舉到了雲中秀面前。可那東西實在是有些重,剛舉起來,她纖細的手臂沒撐住,便“哐當”一聲砸到了地面上。
眾人的視線,也隨著那聲音看了過去。
原來是一雙用鐵打造的鞋,上面鏽跡斑斑,顯然年代已經很久遠了。
雲中秀緩聲說道:“給我幹什麼,還不快給新娘子換上。”如此說完,她又補充道:“這一雙是堂哥從夏陽城大老遠帶過來的,敏兒可不要辜負了堂哥的好意。”
此時,陸謙正在努力地想著兒時的事兒。那祖宗的規矩雖然清晰地擺在了他的面前,可他總覺好像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但究竟是什麼他一時又想不起來了。
那邊,赫敏無可奈何地任由那丫頭脫下了她的紅繡鞋,又將雪白的足衣解下。一雙嫩白嫩白的腳丫瞬間呈現在眾人的眼前,霎時間便響起了一陣感嘆聲。。。。。。
赫敏含著淚的雙眸一直盯著陸謙,那裡面有期待,有不甘,還有著無窮無盡屈辱。
南祺民風開放,就算女人赤足也沒什麼害羞的,可她是東祺漢家的女子啊就算平常出門都會蒙著面紗,這般讓人看去了隱私的地方,她的屈辱感是不言而喻的。
每一道目光都似乎在**著她,她現在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過了好一會,那所謂的“千金屐”終於換好了。赫敏緊咬著下唇,緩緩地站起身。可試了幾次,她都只能抬起腳,走路卻是寸步難行的。
無可奈何,當著眾人的面,她第一次忍不住開口求助陸謙,“夫君,妾。。。。。。真的走不動啊”
此時是什麼天,可不是大熱的三伏天,而是三月初
雖然南祺的天氣已經轉暖,萬物已經復甦,可仍然還是透著絲絲涼意,比不得七八月份。而且那雙鐵鞋雖然明顯已經被清理過,但上面還是鏽跡斑斑。她腳下不只是一片冰涼,而且細嫩的肌膚還被菱角颳得生疼生疼。。。。。。
她哭了,是真的哭了,眼淚撲簌撲簌地往下掉。
在場的人,就算原本是看熱鬧的,此時也有些於心不忍地勸慰道:“夫人我看還是算了吧那雙鐵鞋連我這個大老爺們穿著,都不一定能走得了路,更何況她還是一個嬌嬌弱弱的小女子了。”
“是啊,我也覺得沒必要,便直接讓她去提上一桶水吧。”
“別做得太絕了,畢竟是人家的大喜日子嘛”
。。。。。。
這聲音源源不斷地傳到雲中秀耳朵裡,眼睛環視了一圈,她忽然冷笑著開口道:“幾百年來,陸家的女人都是這麼過來的。我想問問諸位,你們老祖宗留下的規矩,就會因為你們的同情,你們的不忍心,而作廢嗎?”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誰家的規矩也不可能因為什麼同情不忍心而改變啊否則就不會被叫做規矩,否則就不會千百年流傳下來。。。。。。
聽了這話,眾人紛紛瞪著雲中秀,可都是嘟嘟囔囔地說著她狠心、絕情,沒有人味兒,但是再沒有人替赫敏求情了。
赫敏的呼喚,陸謙也不是聽不到。可是堂哥人都在這了,他方才也開口認了,就算此時翻臉也不是那麼回事啊,反倒會落人口實。
再說,他真的不想背上一個不敬祖先的罵名。。。。。。
見他如此猶豫不決的樣子,雲中秀含著笑容說道:“夫君是覺得如此對敏兒有些不公平吧?那好吧,便去將如兒和湘柔也喚來,一視同仁。”
這話音落下,她便將丫鬟喚了過來。陸謙心裡一驚,大叫道:“退下退下不可喚她們一個妾侍怎可跑出來見人敏敏,你努力努力,不會那麼困難的。”
對柳曼如,就算他現在已經不太親近,可心中卻始終保留著一絲無法抹去的情份。她身子那麼弱,最近人也是傻呆呆的,若是這麼走一遭,非得被折騰的一病不起不可。
可恨的婦人可恨的婦人他不想再想以前一樣為難她,他也想試著與她親近,他也想試著去愛她關心她。可她這都是做的什麼事兒啊總是這般逼著他
能不恨嗎?他能不恨嗎
雙手緊緊攥在一起,陸謙心中已經是攪得天翻地覆。
原本的大喜日子,兩位新人,一位哭的像個淚人一般,一位氣的面紅耳赤。
而那位攪局的人,卻從始至終都沒有一丁點波瀾,始終都是溫婉寧靜地坐在那裡,偶爾還拿出一點正室的威嚴。。。。。。
陸謙妥協了,這也代表著她非要去做不可。可是正當赫敏起身往外挪動的時候,卻傳來了一極其溫柔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