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勇伯在收下阿貴的第一天,就幫他做了一件足以讓阿貴感激終生的事。
他親自去把欺負阿貴女人的幾個工人逮了過來,然後遞給了阿貴一把砍刀。
東勇伯很直接的對阿貴說,你隨便弄,既然你是我的人,除了老子,就沒有人能給你氣受。
那一天,阿貴用砍刀活生生的砍死了那幾個工人,隨即給東勇伯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
“我的命以後是您的了。”
三金仔則與啞巴一樣,從小就是個孤兒,他入道的時間比較靠後了。
十歲的時候,他從人販子的手裡跑了出來,靠著撿垃圾跟乞討為生,所以也有一個很久都沒有人敢叫的外號。
垃圾仔。
最初他遇見東勇伯的時候,阿貴已經跟了東勇伯好幾年了,那時候他才十五歲,撿垃圾這種事他已經不幹了,直接靠搶劫為生。
他覺得這種事比起撿垃圾更有尊嚴,起碼不會遭人白眼,而是會讓人害怕。
對於一個經常被人譏諷唾棄的人來說,尊嚴,比什麼都值錢。
說來這事也有點巧,三金仔在某次的搶劫之中失手了,差點讓人捅了個半死。
嗯。
他搶劫的那個人外號叫做東勇伯,而他身邊的保鏢,叫做阿貴。
在他從昏迷之中甦醒過來的時候就看見了坐在床邊的阿貴。
“老大說了,你挺有能耐,讓你跟他。”阿貴說道:“小夥子挺牛逼的。”
說起來估計都沒人相信。
三金仔在聽見這話之後直接哭了,真的,哭得都笑了起來。
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人重視是什麼感覺。
那是他第一次,感覺到尊嚴。
在今時今日,東勇伯已經山窮水盡,連總堂都不敢回,生怕被白寶國或是白道的給做了。
“我已經沒什麼能耐了。”東勇伯頹然的坐在椅子上,花白的頭髮此時看起來更顯得滄桑,他搖了搖頭:“咱們散了吧。”
“散了?”三金仔直接跳了起來:“老大!!難道我們要跑路?!!”
阿貴沉默不語,表情很難看。
“現在咱們是黑白兩道的敵人,天知道會有多少人願意幹掉我成名,不跑難道等死嗎?”東勇伯蒼涼的笑著:“沒想到啊,我下了一輩子的棋,也贏了一輩子的棋,在最後卻被人直接將軍了。”
東勇伯是市區的一代梟雄,但到了最後,卻成為了落水狗,人人喊打。
這種局面是他怎麼都想象不到的。
悲哀嗎?
這就是黑道,無論是誰,都不可能贏一輩子。
“想跑路不容易。”阿貴說道:“如果光是黑道找咱們還好說,問題是老大你也說了,白道也在找咱們,想跑出去太難了。”
“先躲著吧,找機會跑。”東勇伯點了點頭,苦笑連連的說:”阿貴,三金仔,這事也怪我牽連到你們身上了,真感覺有些。。。。。。。”
“老大你喝多了吧?說什麼瘋話呢?!”三金仔的脾氣還是那麼急,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語氣很不客氣,但這卻讓東勇伯很感動:“狗屁牽連!!沒有你能有我們嗎?!!!”
東勇伯嘆了口氣,轉而問道。
“阿貴,你家裡人都安置好了嗎?”
“已經打電話回去了,他們前幾天還在湛江,但估計今天已經搬家了。”阿貴平靜的說道:“您給的錢我已經全打過去了,足夠讓我老婆孩子過一輩子的好日子,所以您就別想著讓我們先跑路了。”
“媽的。”東勇伯哭笑不得的說:“你還是這麼死心眼。”
東勇伯最開始是準備要三金仔跟阿貴先跑路的,因為他感覺自己怎麼都跑不掉,只能用別的辦法來保全自己的命。
與其讓他們送死,還不如讓這兩個一直對自己忠心耿耿的保鏢先走。
也許是這次的事情讓東勇伯自己看清楚了,黑道混到了頭,最讓人感激的還是那個字。
義。
“要不咱們找雙番幫幫忙?”阿貴試探著問了一句。
“不行,那就是個牆頭草,現在他肯定就想著讓咱們去找他呢。”東勇伯已經看透了許多人跟事,笑得很苦澀:“現在咱們找誰都沒有用。”
“要不。。。。。。找白寶國?”
阿貴的一句話直接戳中了東勇伯的內心深處,因為找白寶國確實是可行的,也是唯一一條有很大可能性活下去的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