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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個姐妹現在教坊充作樂伎,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晏殊的意思,應該就是告訴我,這位莫愁姑娘,就是那個樂伎,而順著這個樂伎,就能摸到她身後的那個瓜——林美人。

“人說 ‘曲有誤,周郎顧’,如今難道也是‘曲有差,晏郎顰’?”管曲朗笑道:“平心而論,這曲《鳳凰遊》最考驗技法,琵琶第一的李樂天,也是到了三十歲上,才能得此曲精髓,如此已屬難得了。”

“我覺得也好,晏大人未免有些求全毀隙。”我微笑道:“不知還有否榮幸,再聽一曲?”

“謝夫人讚賞,莫愁愧不敢當,聽憑夫人吩咐。”

“如此,晏大人,我就不客氣了。可否請姑娘奏一曲《塞上》?”我看向晏殊,四目相接馬上又轉開,但是那一眼已經足夠了。

“是!”那女子將琵琶抱好,露出秀美的側臉,手指一抹,一串流暢的音符便傾瀉而出。我掩飾地抿了一口紅浪,垂下眼,那琵琶聲無論如何都不復最初的悅耳,晏殊啊,看看你又給我惹了什麼麻煩來!

心境索然,我便託口有些累了,要求退席休息。在侍女的指引下,皇帝陪著我到了晏殊早已經收拾好了的一個精緻小院休息。好說歹說,還是勸了皇帝回去喝酒,懷孕了之後好像對酒精也反應敏感了不少,混合酒液的後勁在腦中發酵,卸了多餘的髮飾,將髮髻拆下來,只用皇帝大人規定“一定要用”的那個同心結髮帶,將前面的頭髮攏到身後,全部披在身後,這才好些。

天空漸漸明亮,本來是淅淅瀝瀝的雨,現在也只剩下零星幾點。我扶著暗香的手,信步走出屋子,想讓雨後清新的空氣,洗去心底的煩悶。這幾天宮外的生活太過放鬆了,如果不是晏殊的提醒,我幾乎就忘記了,原來在不算太遠的皇宮裡,還有一處叫做後宮的戰場,即使我遠離,暗潮湧動,並沒有一刻停止過。

滿目蒼翠,嬌花帶雨,鳥鳴與蛙聲連成一片,初夏的一切,都渲染著讓人愉悅的暖色調。我站在薔薇花叢前,看著紅霞燦爛,沐浴在淡淡的香氣中,心情也開朗了起來。

“這園子裡的薔薇花開得比咱們行宮裡頭的好。”暗香也深吸了一口氣,開心地說。

“傻丫頭,咱們宮裡頭的花日日有人規矩著,哪有這裡的花開心肆意?”我輕拂過暈溼的花瓣,笑著說。

“暗香沒娘娘那麼多想頭,管它開不開心,這花要是拿來做胭脂,比石榴還好呢!”出了宮之後,暗香也比從前活潑了不少。開啟了這個話題,她就開始從胭脂的製法,洋洋灑灑開講,為了還自己一個清淨,我自己藉口口渴,讓她去幫我端水,才把這位小姑奶奶請走。

看著眼前的薔薇,我開始搜刮起從前讀過的關於薔薇的詩,可是想來相去,杜牧的那首《薔薇花》,只記得兩句,便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朵朵精神葉葉柔,雨晴香指醉人頭。”我念了三遍,還想不起下文,只好敲敲自己不中用的頭,然而還未等我放下手來,便被人從後面攬入懷抱,酒氣撲鼻。

“喂,夫君大人,你鬧夠了沒?”我一驚,旋即沒好氣地說道,這套偷襲的把戲他還玩上癮了。

身後的胸膛一震,我聽到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嘶啞的,好像在巨大的感情浪潮中翻滾掙扎而出:“彎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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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雲逍!

我大驚失色,掙扎了一下,他卻抱得更緊了,萬千感受混合成了酸澀,和他的手臂一起,鎖緊我的胸腔,讓我幾乎無法呼吸,只好拼命掙扎,只盼著他能恢復理智——光天化日之下,如此不管不顧,他是醉瘋了嗎?

他的手慢慢鬆開了,頭卻枕上我的肩膀,我感覺到點點滴滴溫熱,透過夏天的薄裝,灑在我的肩膀,突然暈成一片炙熱,燎烤著心底最柔軟的角落。

那是——眼淚嗎?

我僵住了,突然想起很多年前聽過的那首老歌。你知不知道思念一個人的滋味,就像喝了一杯冰冷的水,然後用很長很長的時間,一顆一顆流成熱淚。而我,又在雲逍的心裡添了多少道傷口,卻沒有立場給一個安慰?

鼻子一酸,我站在原地,雙手握拳,控制著不讓自己顫抖,可眼淚卻早已失控,肆意而出。

肩上猛然一輕,我被他轉過來,猝不及防四目相對。他沒有掩飾,那些痛苦、憤懣、絕望還有荒涼,都被酒精點著,□裸的燃燒。而我無能為力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