湊巧的是,正在他意識模糊的時候,鄰居家的一隻雞跑了過來,居士喝了酒,腹中飢餓,就摸了菜刀,把雞殺了當下酒菜。而酒足飯飽之際,鄰居家的漂亮太太卻來敲門找雞,他一時興起,就把對方按倒在地,行了好事。事發之後,被鄰居告到官府,他心生恐懼,就開始撒謊,辯稱沒有幹過這些壞事。
故事下面有一行娟秀的小字,上面寫著:一個本來守著清淨心的居士,僅僅因為意外喝了酒,就犯了殺、盜、淫、妄四條根本戒,殊為可惜,修行者應戒之,妙可。
王思宇微微一笑,摸了一支簽字筆,在這行字下面劃了波浪線,提筆寫道:“大師錯了,居士心中有雞、有漂亮的鄰居太太,唯獨缺的就是一壺壯膽的酒,慾望需要化解,但不能勉強抑制,否則壓得越狠,彈得越高。”
寫完之後,他嘴裡叼著簽字筆,正往下翻時,枕邊的手機劇烈地震動了起來,王思宇把小冊子丟到一邊,摸起手機,翻出那條簡訊,卻見是張倩影發來的,上面寫著:“小宇,睡了嗎?”
王思宇笑了笑,趕忙回道:“還沒呢,在看書。”
簡訊發過去沒多久,悅耳的鈴聲就響了起來,接通電話後,張倩影的聲音傳了過來:“小宇,我剛剛從醫院回來。”
王思宇嚇了一跳,趕忙道:“怎麼,老爺子的身體又出了狀況?”
張倩影嘆了口氣,幽幽道:“爺爺還好,是咱爸,他在書房昏厥了,還好發現得及時,送到醫院,總算是搶救回來了,全家人都鬆了口氣,這件事情還沒敢告訴爺爺呢!”
王思宇愣了半晌,心裡百感交集,遲疑著道:“怎麼會那樣嚴重?”
張倩影拂了拂秀髮,走到窗邊坐下,嘆息道:“可能是壓力太大了些吧,回來的路上,聽財叔說,最近京城裡出了很多事情,咱爸肩上的擔子太重了。”
王思宇沉默了下來,他閉了眼睛,於春雷的臉孔出現在腦海之中,有嚴肅冷峻的,也有傷感憂鬱的,還有慈祥微笑的,都重疊在一起,在眼前輕輕晃動,他此刻的心情極為複雜,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麼,半晌,才輕聲道:“既然病情嚴重,就要早點做手術,這樣拖下去總不是辦法。”
張倩影向窗外望了望,悄聲道:“不敢呢,咱爸要是做了手術,至少要休養半年,這半年時間,只怕會讓人鑽了空子,再回來時,可就難了。”
王思宇皺起眉頭,輕聲道:“實在不行,就早點退下來嘛,硬撐著幹什麼。”
張倩影苦笑著說:“咱爸的脾氣執拗,沒人能勸得了。”
王思宇登時覺得頭痛,嘆息道:“這樣吧,明兒我打個電話過去。”
張倩影‘嗯’了一聲,悄聲道:“說話小心些啊,千萬別頂嘴。”
王思宇輕輕點頭,微笑道:“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
兩人又聊了幾分鐘,就結束通話電話,王思宇關了檯燈,卻點了一根菸,悶頭吸了起來,過了半晌,才把菸頭掐滅,丟進菸灰缸裡,拿被子捂了腦袋,沉沉地睡了過去。
上班之後,王思宇召開了委員會,聽取了幾位紀委常委對近期工作的彙報,回到辦公室之後,又和祝文秀聊了半個小時,交代了一些任務。
祝文秀出門後,他摸起了手機,進了辦公室裡面的休息間,坐在床頭撥通了於春雷的電話,王思宇深吸了口氣,穩定好情緒,儘量以平靜的語氣道:“於書記,你好,身體好些了嗎?”
“我很好,不用擔心。”於春雷的語氣很沉穩,從聲音裡,也感受不到絲毫的感情波動。
王思宇皺了皺眉,不知為什麼,心頭竟生起一股無名之火,有些生氣地道:“不行就做手術吧,這樣拖下去,只怕會越來越嚴重。”
電話裡傳來於春雷爽朗的笑聲,半晌,他才緩和了語氣,輕聲道:“小宇,你打電話過來,我很高興,手術的事情,再放放吧,現在還不是時候。”
王思宇嘆了口氣,皺眉道:“京城那邊出了狀況?”
於春雷緩緩下了床,握著手機走到窗邊,憂心忡忡地道:“不只是京城,渭北省那邊的情況更嚴重些,你李叔叔頂不住了,怕是要提前退下來了。”
王思宇暗自吃了一驚,他知道,於春雷口中的李叔叔,就是渭北省的省委書記李宗堂,此人也是於家最為倚重的封疆大吏,他的提前退休,必將打亂於家的原有部署,甚至會對京城的格局產生直接影響。
“還是陳家和唐家在背後搗鬼?”王思宇小心翼翼地問道,在京城的時候,他曾經聽於佑江提起過李浩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