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是流放的罪奴,像這種罪奴,一般到了營州這塊兒地,天高皇帝遠的,只要他拿得出銀子,便能自贖其身,只消一個小小的九品官兒拿筆一勾,便能將他名字從那罪冊上抹了,不用再往官府報道的,問了日期,說是四個月前就走了。
他離開了這麼久,應該也知道自己的妹妹被人買去了的事兒,可是他卻並沒有提,最重要的是周大官人既有銀子,可以給自己和妻兒贖身,當初周百合買下來只要五文錢,他有銀子卻不肯幫妹妹一把,百合聽得心中發寒,抓了張洪義的手,小聲道:
“算了,回去了。”
張洪義一向還算是順從她的,可這一回她伸手抓他,他不止沒聽,反倒還將百合手掌緊握住了,沉著臉問了一句:
“那麼,周大官人離開之後,你可知道他去哪兒了?”他說話時聲音洪亮,皺著眉頭時表情兇狠,臉上又還有昨天刮臉時弄出來的傷痕,張黑子的名頭在營州也是鼎鼎大的,那驛館的人之前就認識他,聽他開口問話,便縮了縮肩膀,深怕他要打人:
“說是在近北衚衕買了宅子住下,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你可以去那邊打聽打聽。”
原主大哥這一回能贖身能有買宅子,周家被抄,他肯定身上留了一些什麼值錢的東西。
可是劇情中他明明日子能過得下去,明明知道自己嫡親的妹妹還活著,並且日子過得並不好,可他卻並沒有出現來看她一次。百合神情平靜,張洪義卻忍不得,拉了她手:
“走,看看去!”
事實上百合已經不想再看了,可張洪義卻彷彿比她還要生氣的樣子,非要拉了她去。
近北衚衕那邊前段時間有人賣宅子,這營州的地界屋子並不貴,租的人倒是有,買的倒是不多,更何況周大官家買宅子的事兒,也算是方圓幾里的稀罕事兒了,張洪義兩人一過去,一問便打聽到了。
那屋門緊閉著,門口貼了春簾,張洪義敲了門,屋裡一個女聲便不耐煩的喊:
“來了,敲得這樣急幹什麼?”
說話功夫間,像是有男聲問了一句:“屋外何人?”
沒多大會兒功夫,有人來將門開啟了,正是穿了一身青色襖子,雙手籠在袖中,戴著一頂黑皮小帽的周大官人,一個穿著藍底白花的婦人站在他身旁,兩人一開門看到張洪義,嚇了一大跳,周大官人臉色煞白,下意識的要關門,張洪義卻伸手一把將門推住了,側開身體,讓出身後的百合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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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蓋世英雄(二十二)
“大娘子?”那女人一下子就像是將百合認了出來,有些不敢置信的喚了她一句,顯然是對於百合找上門來十分的吃驚。
這幾個月的時間中,周大郎一家人好不容易找了地方安頓下來。當初抄家之後周大郎在最裡面的**夾層之中藏了一張小額銀票,因為數目並不大,所以倒是躲了過來,到了營州之後他將這張銀票兌了銀子,一家人贖了身,又買了宅子才算是安定下來。
可是生活肯定是跟以前候府的日子沒辦法相比了,大過年的,一家人也是縮衣節食的。不像以前在候府時,渴了拿燕窩漱嘴,餓了吃的是廚子精心烹煮的食物。
現在一切都需要自己動手,周大娘子以前十指不沾陽春水,一家人日子過得緊繃繃的,生活的不順遂再加上生活質量的改變,讓這夫妻兩人都變得又黃又瘦的。
相較之下百合倒是變了許多,雖說沿路被流放時,周百合也跟周大郎一家人一般,被折磨得險些嚥了氣兒,到了營州就被人以買死人的價格買走了,那會兒的周大郎不是沒錢的,可一來關鍵時刻五文錢對周大郎來說也要省著花,好鋼要用在刃口上,二來也實在是因為那會兒的周百合病得快要死了,她那麼瘦,誰都說她活不下去了,周大郎在聽說她被人買走時,想想自己若是花幾文錢將這個快要病死的妹妹買下來,五文錢也是浪費了。
那幾文錢兒扔水裡還能聽到個響動。若是換了妹子留下來,不止聽不到響動,恐怕還要賠上棺材錢了,因此他並沒有出聲,任由百合被人買了出去。事後才打聽到,她好像是被一個姓張的屠夫買走回家當媳婦兒了。
本來以為必死無疑的人,這會兒看來不止沒死,反倒還好端端的活著,而且活得彷彿比周大郎一家更好的樣子,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