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聲呼喝著奔進了山寨大門,山寨裡的刀疤老二從馬上跳下來,順手把馬背上的一大一小左右一拎,“大哥,我們回來了!你看看是不是這個妞?”
“放開,你們放開我!”王湘兒尖叫著連踢帶踹的掙扎,而另一個小小肉票閉著眼睛,耷了著腦袋,似乎還處於昏迷或昏睡中。
“我爹不會放過你們的!”
那個被稱作老大的連髯大漢,踢著水牛皮靴,咯噔咯噔地一步步走下來,“你爹?錢湘兒,如果不是你爹錢胖子那自不量力攀高枝,惹怒了薛老大,你當我柴金龍稀罕翻你這騷貨?”說著話,柴金龍伸手衝錢湘兒的胸脯抓了一把,撕破了衣服,露出半個胸脯,惹得錢湘兒號啕大哭。
“甭他孃的三烈九貞,私奔連孩子都生了。等著回去被關黑窯子吧。”
“那不是我的孩子……”
“不是你的?不是你孩子,你死活不撒手?”刀疤老二撇撇嘴,要不是因為這孩子,劉獨眼的腿也不至於被客棧突然衝出來的那小子踢折了,奶奶的,砍下他一隻手算便宜他了。
“真的不是我的孩子,就是同船的……”
“不管了,先扔一邊。”柴金龍揮揮手好不耐煩的,他要的是面子、銀子,他管她跟誰睡,跟誰好,跟誰生孩子?
錢湘兒眾人七手八腳的捆起來,半裸的胸脯被揩油無數,哭嚎絲毫不能改變她的處境,甚至無暇顧及一旁被她連累,到現在還沒有清醒的周小弟。他們闖進來的時候,她嚇壞了,急忙抓住身邊任何一根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救命稻草,她抱著周小弟不撒手,尤其看到隔壁住客衝出來就為救周小弟的時候,她就更不想撒手了,結果,成了現在這樣。
克哥會來救她吧?
周小哥,周小哥為了周小弟,也會來救她吧?
酉時三刻
芩口港和小鎮內幾乎所有的販夫走卒都知道有個大貴人正在高價懸賞找一個人出來,一個外地口音的年輕人,年紀不會超過二十歲,方臉圓眼,沒有鬍鬚。沒人在乎這個年輕人是誰,幹過什麼,反正賞錢是真金白銀,比什麼都重要。
“主公,阿達回話了。”
“進來講。”
“主公,那個王克屬下查過了,用的是通利錢莊的票子,建東鏢局為他做的保。”
“什麼來頭?”
“可能是建東鏢局的少爺,聽說這個建東鏢局,前身也是流寇洗白。”
“一窩匪類。”顏司語心中開始模模糊糊的有了想法,“繼續找。”
酉時七刻,威遠鏢局
“是這個人跑來說他看到了,可他說非得見到賞錢才開口,所以在下也只好請胡爺親自來一趟了。”鏢局裡的總鏢頭把僱主胡丁請過來,指了指大堂中的另一個人,是一個衣衫襤褸,站沒站相的小痞子。
“我看到那個人了,在城東。”那小痞子梗著脖子,說話帶著一股唧唧歪歪的習氣。
“是這個人嗎?”胡丁舉出畫像。
“像吧?”那小痞子瞥了一眼,“哎,你們給多少錢?”
胡丁疊起畫像揣好,一抬手,一個兩指粗的鐵棍從袖子裡滑出來,猛地衝著他腿骨一擊,那小痞子當場嗷嗷慘叫起來,胡丁回腳一踢,踩住他滿臉滿嘴流血的頭,“你確定見過這個人嗎?”
“我,我……啊!” 胡丁用了幾分力,那小痞子的慘叫聲充斥了整個廳堂和院子,讓人側目。
胡丁很平靜,“我不會問第三遍,你確定見過這個人嗎?”
“跟我,跟我一起住的栓子說見,見過……啊啊,在一樂茶館後面的小巷子裡。”
“帶我去。”
……
“我,我不能確定……就是有點像……”栓子看到滿身滿臉血,嚇得牙齒打顫,“他,他就從那邊跑過來,躲躲閃閃的,然後就,就進了那邊的院子。”
“那個?”
“嗯嗯。”
胡丁招招手,兩個手下竄上去了。過一會兒,從那個小院門裡出來三個人,兩個彪形大漢,中間拎著一個年輕人,胡丁一把揪起他的頭髮,從懷裡抓了一把銀錢,扔在地上,看也沒看栓子一眼,“你應得的。”
“回去報告主公,說我們找到他了。”胡丁抬頭看了看天色,戌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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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司語看著面前這個額角帶著瘀青,神色有點像驚弓之鳥的年輕人,揮揮手,讓手下不必這麼凶神惡煞的貼身站在旁邊,“如實回答我的問題,你就不會吃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