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怎麼說,這終究是水族的恩怨,自己一個人族修士,橫加干涉、暗中相助已屬不易,若是因此反將自己給牽扯了進去,很容易兩方都不討好。
但龍女三娘如此苦苦哀求,他若見死不救,枉為修道中人,如今既然已經答應了對方,自然不可失信。
好在這件事情的大頭,全都讓柳毅那小子給佔了,自己從旁側打打助攻,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沿著涇河順流而下,不過數百里,便能夠抵達鄴縣境域,那裡有一條鄴水分割,是為鄴縣與江遠縣的分界線。
柳毅騎的是驢,不是馬,每日頂天上百里路。
王晏沿途尋找下去,不知不覺,已至下午。
好在這一路問下來,還是有些收穫的,沿途客棧有人曾見過相似之人,正朝著鄴縣方向而去呢!
有了線索,便等同於是有了希望。
王晏不敢耽擱,繼續緊追了下去。
大約申時三刻,抵達鄴水之畔,此刻前方一片繁茂竹林之內,隱隱傳來驢子的長嘯,一道道妖氣沖天而起,並且伴隨著人類的呼救聲,此起彼伏。
王晏於半空當中聞聽此音,眉頭不由一蹙。
他迅速的降下雲頭,直朝那妖氣傳來之地飛掠而去,放眼乍看之下,只見竹林地面,一名渾身烏黑、面目可怖的夜叉,露出一對尖銳的獠牙,手持八環鋼刀,正對一名身材瘦弱的書生窮追不捨。
那書生騎在驢子上,拼命的抽打著驢子的臀部,驢子撒開四蹄,一邊連聲尖叫,一邊放肆奔逃。
額間的一束白毛尤為顯眼,正如龍女三娘所言。
“駕……駕……駕……”
驢子背上的書生慌慌張張,嚇得魂飛天外,彷彿完全忘記了自己胯下的是驢子,倒是直接將它當做了好馬來使喚。
夜叉揮舞著鋼刀,轉眼趕上,鋼刀高舉於半空,凝聚出一道青色刀罡,足足數丈之長,照著書生的後腦便猛地劈了下去。
這一刀若是劈實了,書生怕是要當場一分為二。
“妖孽爾敢?”
千鈞一髮之刻,王晏暴喝一聲,拂塵甩出,道道金光順著銀絲迸射而出,直擊那夜叉的後心。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那夜叉身手反應亦是不錯,感應到身後一股龐大的力量襲來,慌忙撤刀橫劈,將刀罡劈向王晏。
“砰砰砰砰……”
兩道光芒互相對抗,當即凌空爆炸開來。
方圓數丈之內,受到波及,離得比較近的竹子立時斷裂爆破,地面也是煙塵滾滾,激盪而起。
“哪兒來的道士,多管閒事,嫌命長麼?”
那夜叉傲然挺立地面,眼見得王晏從天而降,顯得有些訝異。
“廢話少說,你罔顧人命,再吃貧道一招!”
王晏也懶得與他浪費口舌,二話不說,直接動手,手中拂塵恍若游龍一般,持續掃向了那夜叉。
他的目的是要掩護柳毅逃走,並不是要跟對方拼個你死我活,再者這夜叉是涇河龍宮之人,言多必失,他可不想給師門乃至自身帶來什麼麻煩。
夜叉見對方拂塵掃來,心頭一驚,眼睜睜看著柳毅從眼皮子底下逃走,怎奈卻沒有絲毫的辦法。
只好暫時全心全意,對抗這人族道士的攻勢。
卻說柳毅騎在驢子上,沒命的奔逃,察覺到後方的動靜似乎停了下來,扭頭遠遠一望,只見一名年輕道士纏住了那惡鬼,心頭稍寬。
一口氣奔襲到官道,上石橋橫渡過鄴水,前方鄴縣的縣城,已然是遙遙在望。
官道上行人不多,卻依然有車馬往來其間。
“哎哎哎!站住站住,當這兒是什麼地方?慌慌張張的就往裡闖,路引呢?”
柳毅的驢子剛到城門口,便被守城官兵攔了下來,見他秀才打扮,因此言語之間倒是比較客氣。
柳毅翻身下驢,戰戰兢兢,滿面駭然之色,一邊忙不迭的翻找包袱拿路引,一邊朝他們求救道。
“差大哥救命啊!有人要追殺我。”
兩名官兵對視一眼,神情嚴肅的上前,朝著他後方望了望,連過往的客商幾乎都見不到了,更別說什麼可疑的人物。
“誰要追殺你?敢在鄴城鬧事,反了他!”
柳毅狠狠地喘了口氣,有些口齒不清的道。
“確切的來說,不……不是人,是夜叉啊!是青面獠牙的巡河夜叉啊!”
聽到這裡,兩名官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