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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豎子不足與謀

賀懷良此話一出,李評師的心中頓覺不妙。

這位學生的性格脾氣,他是最瞭解不過了,年紀輕輕便名揚四海,難免傲氣十足,不把一般人放在眼裡,亦是常態。

但有一點,那就是死腦筋,太較真兒!

前日因為一件小事,便與人在街上鬥詩,想著看人家的笑話,結果卻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當晚他曾將那人所作的詩句默寫下來,向自己請教,而自己看完了之後,也覺得精妙絕倫,另有一番韻味。

甚至比起前人所作的精典,也是毫不遜色。

此等絕句,在當今文壇之中能夠作出來的人,屈指可數。

大盛王朝至今六百餘載,太祖皇帝於馬上興起家業,重用的可都是以一敵百的武將,以武立國。

立國之後數十年,又掃清叛黨餘孽,收服邊塞番國,歷代皇帝個個身懷武藝,智謀與武力並存。

在此期間,朝中那可大部分都是武將當政。

直至太平盛世,王朝需求精通治國之道的能人,這才廣開科舉大門,招納文臣。

前四百年,天下讀書之風盛行,正可謂是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武將的權力步步削弱,文臣的地位逐漸上升,各種精妙文章,詩詞歌賦層出不窮,輝煌無比。

只是如今不成了!

自從當朝天子的祖父,也就是無上皇。

那一代,朝堂文臣把持朝政,可謂奸臣當道,欺上瞞下不說,把整個朝堂搞的也是烏煙瘴氣。

當時的宰輔胡吞相尤為可恨,籠絡黨羽,權勢滔天,甚至通敵外番,企圖謀反,顛覆大盛王朝。

後來雖然平息了這場禍亂,但王朝也是元氣大傷,自此之後,皇帝吸取教訓,削減文臣的權力,重新提拔武將,並且廢除一人獨大的宰相制度,改為三公互相制衡。

從此,文人的時代已過,文壇的地位也跟著一落千丈,習文之風雖然尚且盛行,但終究回不到當年的輝煌……

透過賀懷良對那人的描述,此人是個年輕道士,所以不為外界所知,但是能在大街上信手拈來,行雲流水的作出此詩,顯然也絕不一般。

雖然對方說不是自己所作,而是借鑑他人之詩,可既然如此,憑此詩的精妙,就算不能廣為流傳,多多少少也能有些名氣。

他青藤書院雖然遠遠不如嶗山學宮有名,但收錄的藏書、在文壇的人脈地位,其影響力也是極大的。

為何對此卻聞所未聞,完全沒有絲毫印象!

須知當今文壇之中,某些名家但凡出了新的作品,那可是迫不及待的便會發行於世,不僅增加自己的名氣,同時還能大撈一筆,可謂是一舉兩得。

有可能這是一位不屑於名利的隱士高人所作?

沒錯!這種可能的確有,但同時也有可能就是那道士所作,一番說辭,無非也只是謙遜之言罷了!

只可惜不知道他的姓名來歷,否則自己非要去拜訪一趟不可,若此詩真是他的作品,能說動他加入青藤書院自然最好,不行的話,也絕不能白白便宜了其他學院。

士子大會,他作為評師參加,今日一早便到達場地,驀然間卻發現身邊坐了兩個道士。

腦海中情不自禁地回想起賀懷良之言,因此便多加註意了一番,甚至還與他們搭話,打聽來歷。

可惜結果如常,對方什麼也沒有說。

中午離席吃飯之際,趁此機會,他特地向賀懷良求證,果不其然,那個年輕道士正是作詩之人。

如此一來,他的心中就有些不太安穩了。

依照切磋大賽的規矩,嶗山學宮本院弟子,為了避免引起世人的閒話,所以不會有人參加,頂多只是參加自己內部的考核,透過之後,出眾者照樣也會授予名銜。

一來不會有損學宮清譽,再者對於外界的書院文士,相對來說也比較公平。

大會開始之前,這位李評師就曾透過關係多方打聽,得知此次盛書殿計程車子,實力基本上不強,這一點,從上午的對決程度上就足以看得出來。

大盛王朝四大書院,算術論政律令,各有代表性人物,可是若論文采,當屬江南青藤書院賀懷良。

沒有了嶗山學宮的才子相爭,那麼只要他出手,頭魁已然是掌中之物,名銜也是拿定了的。

可是誰能想到,半路突然殺出了個道士。

他如果插上一腳,雖說誰勝誰負尚且未知,但終究是個心腹大患。

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