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風塵僕僕的面相瞧著倒像是漢人,難道是是藏在山裡的野人不成?
能吃走上前去廝文和氣的跟老頭打招呼,“老丈,我不是壞人,我是山裡隱居的和尚,師傅沒了,受師傅之命還俗下山,現在腹中飢餓,求老丈伸手幫一把。”老頭不住勁搖頭,這不是說老頭年紀大了點犯糊塗不信他的話,這事還真不怪人家。就能吃這模樣這扮相,三分像野人十分像蠻子,雖然口吐人言,但擱誰那都得犯嘀咕。他費老了勁,這般那般一通源源本本的解釋,最後實在沒轍就給老頭大唸了一段《金剛經》。老頭半信半疑,緩過神來告訴他,“小哥兒,老頭子是江村的,叫個江四田,住的離這不遠,咱家去說話吧。”
江四田老頭住的倒是真的不遠,二里多的路一會便到。老頭家境一般,庭院很闊,雖不破敗但甚是老舊,家中也未見得其他人。江四田把能吃讓進正室說道:“小老兒家境貧薄,兒女都有事要忙,前日都出門走親戚了,現只老頭子一人在家,家中也無甚吃食,只有昨日做的饅頭還在灶下,我這就去拿來與小哥食用 。”能吃忙不迭的口中稱謝,這饅頭正是飢餓之人最歡喜之物。
此正是俗話說的好:近鄉行路易,是土三分親。老頭好心帶了能吃回家,殷切招待吃喝。人老心多善,江老頭這一發善心不要緊,家裡可是遭了災啦!能吃一會的功夫就把人家存的七天干糧都快給幹完了,整整三十五個十四兩重的饅頭啊!江老頭看著能吃吃起東西來這個勁頭,心裡直說:這是個人嗎,咋能吃這麼老多呢,他這吃到哪算夠啊?老頭急歸急、也是無奈啊,誰叫他許了人家小夥要招待吃喝呢,不能說話不做數的。
能吃也不是傻子,看情況也不能再吃了,好歹給人留點,再吃下去這江老頭就該哭了。於是,能吃就跟江四田說:“多謝老丈贈飯之恩,小可實在是身無長物,無法回贈與您,不如這樣,您老但有活計,就分派給我,小子保證給您拾掇利索。
江四田看能吃還算伶俐乖巧,雖是體格瘦弱但整個人卻透著一股子勇悍,也像是個能擔當能做活的青年,便說道:“如此甚好,那就麻煩小哥一下,我家豬圈需要重修,雞窩也得再搭一個,我小兒子成親需要傢俱,你把西屋後頭的樹給砍倒吧,還有東牆的地基被雨水泡壞了,麻煩小哥給推倒再新砌一下,另外這個親家要上門來,勞動小哥把院子給平整一下,把屋裡的牆都給粉一下漿。” 老頭子心說:這下我可要好好考驗一下你,看你是不是個好小子。
能吃雖然能吃,但絕對不是吃貨,他一聽老頭這話,心說:咋回事啊,年紀大的人咋都這樣啊,師傅經常考驗我,這個江老爺子剛吃他頓飯就也考驗我?他也不說透,就央江老頭找來斧頭瓦刀抹子楸鏟諸般工具好去做活。江四田尋了工具給他,他便自顧自忙了開去。
得虧能吃受了老道士多年教誨啊,也巧在老道士死的早,能吃也經歷了一陣子又當爹又當媽的日子,這些活計對他來說就好比他吃饅頭一樣簡單。他用一個熟練泥瓦匠所擁有的水準搭了雞窩蓋了豬圈,像一個一流建造師那樣壘了院牆整平了庭院,最後拿起斧子去砍樹。習練武術超過二十年的人拿斧子砍樹,這可不正是:張飛吃豆芽,小菜一碟嘛。又是一盞茶沒到的功夫,能吃便把幾棵大松樹給放倒,他心想老頭子正缺傢俱,我就順手替他打了完事。他尋了江四田老頭,央其再找來鑿子鋸子墨斗膠水等一應趁手器械,也好方便打造傢俱。江四田樂顛顛地去替他尋了來。能吃抱了器械,也不讓老頭幫忙,自己去院後忙活。
笨人慢心思,巧手做能活。兩個時辰後,能吃便完活了,打了一屏一床二桌四櫃六椅的全套傢俱。江四田看著這些傢俱高興的合不攏嘴,雖說傢俱未上漆過漿,可瞧這些傢俱榫眼合縫、架構巧妙、鏤空奇特、雕花新穎,真真稱得上是好物件,就是款式少見的很。他說:“小哥,想不到你手藝如此的好,比集鎮上的老匠師都要厲害三分。你不會真的是個和尚吧?”他這一問不要緊,能吃可是出了一身的汗,他想到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能吃心想:現在雖然暫時不餓了,可碰到其他人查詢身份該怎麼說呢,還能是跟老頭一般的說辭嗎?說自己是道士的徒弟小和尚,這話能有幾人信得?人家檢視身份憑信,你說自己是和尚,那麼得給人看度牒吧,可哪裡又有度牒呢?再說了,就這扮相說自己是個和尚,這不明擺著耍人玩的嘛!也就是碰到了江老頭,換作別人早暗裡報了地保,扭送官府,一頓臭揍必讓他編出一套像實話的說辭。能吃霎時間想透這些東西,頓時明白了:解決問題還得靠這個好心的老頭。
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