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傷的這樣重?”鹿鼎大夫正默然坐在一旁,三十七八左右,一身淡藍衣著,細眉長目,頗為俊雅,此時卻眼神恍惚,正死死盯著手中一塊黑漆漆的木牌出了神。
鹿丹兒見爹爹不理會自己,幾步上前一把從爹爹手中搶過木牌,忙不迭地前後打量了一番,但見這個巴掌大的木牌正面刻著個栩栩如生的鳥爪人身的怪物,四邊鐫刻著火焰的標誌,背面則刻著‘聊門’二字的字樣,除了入手頗重外,實在未見有何特別之處。
鹿鼎猛然手中物被奪,急忙回過神來,見女兒正把前後左右玩著木牌,怒不可扼,一把奪回木牌高聲道:“此乃邪教妖人之穢物,以後都不許拿來玩!”鹿丹兒見一向溫文爾雅的父親竟然動了怒,便大略猜到定是嚴重之事,當下亦不敢爭辯,只敢低聲答是,急忙開始熟練地照顧那臥榻上的少年,喂他些許湯藥,又更換被血染紅,溼透的繃帶。
待那少年幽幽轉醒時已是翌日,眼見自己的傷口已包紮妥當,當即曉得是眼前人所救,忙欲掙扎起身相謝,鹿鼎只是擺擺手,示意不必如此,待女兒服侍他緩慢略略坐起,才沉聲問道:“你到底是何人,師從何派?從實招來!若用半句不實,本大夫昨日即可救你,將你從閻王爺手中搶回,今日同樣亦可令你命斃當場,立即到幽冥界報到!”
那少年似無意般向腰間摸了摸,微微沉吟後才道:“在下姓蒙,名杯然。乃是……是幷州祆教八門中聊門門徒,在教中充做雜役,略微跟大幫入門弟子學些粗淺的入門功夫,並未曾正式拜過師父。”
鹿鼎聽到此言,臉色一沉,不悅之情溢於言表道:“祆教教主所轄的‘五花八門’向來各司其職,其中‘五花’只聽教主號令,向來行蹤詭秘,身份成迷,便是教中人亦難以知其本來面目,同時亦甚少涉足江湖;而‘八門’中向來也只有掛門,平門,團門這三門才準門徒弟子行走江湖,你個區區聊門少年門徒只能在教中充作僕役,在十五歲大選入其他七門前便是擅自踏上祆教大門口半點土都是死罪,又怎可隨便離開?你當真以為本人深居山中,乃一介山野村夫,便如此好矇騙麼,還不從實招來!”
正文 第二章木棉花
那少年聽此言,不知怎的生出力氣竟掙扎坐起來,又轉為跪下,正色道:“杯然無論如何亦不敢欺瞞救命恩人,本教教規的確規定不滿十五的一般門眾只能入聊門充作僕役,閒暇時准許學些初淺的武藝,擅自離教者殺無赦一條。但是年前幫中幾位德高望重的長老門主不幸內訌,經此一役本教門眾損失慘重,元氣大傷,近日本幫討伐異己,偏又事多,那三門的青年幫眾更加顯得人才凋敝,幾乎都被派譴殆盡,人員卻仍然不足,因此上此次任務緊急才事急馬行田讓杯然充數而已!”
那少年神情激動,語氣慷慨,看來頗不似扯謊,更何況年前祆教內訌確有此事,祆教此役多員大將或死或走,的確損失慘重,聲勢更加一落千丈,江湖上早已傳的沸沸揚揚,街知巷聞,鹿鼎深居深山,亦已有所耳聞,因此略微思索,便信了七八分,沉默片刻又道:“你是如何會進的魔教,小小年紀在何處不能出人頭地,為何便這般不思進取,偏偏要跳入魔教的渾水?”蒙杯然抬頭正好迎上鹿丹兒的一雙美目,此刻也是雙眼暗含詢問之意。蒙杯然不禁雙頰微紅,急忙答道:“杯然自祖上便世代居於祆教所在地的幷州務農為生,無奈自幼家貧偏又多子,家境一向捉襟見肘。豈料杯然四歲那年兩個兄弟竟然同時染病,這對我家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當時正好趕上祆教招募幫眾,父母實在無奈,才三兩銀子將我賣入教,圖我有口飯吃,也可以籌得醫藥費為兄弟們醫病。當年杯然只有四歲,完全身不由己,當時入教實非杯然所願!”
在一旁默默無語的只是偷眼打量蒙杯然的鹿丹兒卻突然指著蒙杯然,拉著鹿鼎的衣服大叫道:“爹,他……他”眾人眼光隨著而去,原來蒙杯然傷口上的繃帶不知何時竟泛出紅浪,想是剛剛用力起身時迸裂了傷口,鹿大夫亦不敢大意,忙為其重新處理傷口,也不再咄咄逼人地詢問,只是吩咐其好生休息,便信步出了醫廬。
鹿丹兒偷眼見爹爹走的遠了,才與楊用齊齊聚到蒙杯然的塌邊,或因大家同齡,三言兩語就熟了起來,蒙杯然也少了幾分方才的拘謹,與他二人親親熱熱的嘮起來,
鹿丹兒忙不迭地介紹道:“我是爹的女兒,叫鹿丹兒,你以後叫我丹兒就好了。他是……”指了指楊用,蒙杯然猛然插口道:“這位可是令弟?”鹿丹兒微微詫異,片刻卻撲哧笑了出來,且竟然難以抑制道:“哈哈,他是我爹的病人,叫楊用,大我足有兩歲,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