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太冷靜,還是我太無趣讓他覺得吵不起來?
不管是前者抑或者是後者,都讓我覺得很挫敗啊。
牢騷了這麼多了,我也該前後細細地說出來……雖然,並不是什麼值得我如此興師動眾的大事。之所以不太願意向曹林和如慄交待細節,就是因為不想打破我一向冷靜優雅的形象。
嵇康受邀學術清談會,本來定下的時間只有半月。那之後一過就是他的生辰,為了他的生辰那天的禮物,我花費了半年時間靜心準備,特地交代他一定要按時趕回來,他頷首應好。
可是時日一到,卻不見他回來。嵇康對承諾一向極為重視和遵守,而我在家裡等了整整兩天,坐立不安,就怕他是在路上出了什麼事情。因為過於擔心,我終於忍不住了。忐忐忑忑地讓如慄過來幫我哄著孩子睡著,然後自己深夜乘坐馬車前往他們聚於學術清談會的宅邸。
趙府。
是趙志的府邸。
我向看門的下人說明了來意,那人當即點頭哈腰請我入府。
得知嵇康沒有出什麼事情,而是因為之前太過於盡興,幾個男人酒喝得太多了酩酊大醉了一天。
我不由得翻了翻白眼。
呂安、呂巽、還有七賢外加趙志和任旻。這些個男人一聚在一起怎麼也談不完。
現在居然……不僅讓我半年的心血全化成了影。不過,我總算鬆了一口氣,還好,沒出什麼事。
然後,進了正廳以後。
映入眼簾的景象,讓我的臉色頓時黑如鍋底。
廳裡滿是酒味,酒瓶,還有酒壺一地。地上還散落著許多筆談的成果,想來篇篇都是足以流傳百世的名作,只可惜男人們毫不珍惜,隨意擺放著,甚至有的還壓得出了皺褶。
一屋子的男人醉倒一地,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其中要屬劉伶最沒有酒品,上半身子睡在地上,一雙腿卻跨在椅子上,活脫脫就是睡得上下顛倒了。
我忍俊不禁。從一群男人裡尋找丈夫大人的身影。嗯,他隻身著服帖的白色的中衣,正醉伏在桌上。
身邊還靠著一個不明物體。
具體的來說,是一個女人。那女子生得一副好容貌,絲毫不比我差到哪裡去,而且,還比我年輕。
她嬌羞地依偎著我丈夫的肩頭,那個原本只屬於我的位置。
看來是幸福過了頭,她連睡覺時嘴角都微微揚起。似乎是擔心我的丈夫著涼了,所以兩人身上蓋著同一條毯子。
說不清楚是什麼感覺,但我只覺得怒火中燒。但是,我和嵇康有個共同點,那便是會氣憤的時候,便會越冷靜,越得體。
嵇康,你好……你真是好極了!
枉
80、第七十九卷 。。。
我在家裡擔驚受怕,枉我半年來的一番心意,你居然在這兒醉臥美人香。
我看著那個小鳥依人的女子,這一眼極淡,極寒,徹骨的平靜無波。冷冷地揚聲道,“夜深了,諸位回房歇息去吧。”
深夜裡,我的聲音不大不小,卻可以清晰地穿過每個人的耳膜。
那女子的眼睛長長的睫毛顫了顫,第一眼看到的是我丈夫的側臉,羞赧地笑了笑,然後才注意到我。
她清亮的眼瞧著我,“這位姑娘是……”
“我來找我的丈夫。”我謙和地向她頷首。
“您的丈夫?”女子疑惑地歪了歪頭,隨即恍然大悟道:“啊,您是劉夫人吧?”
我不動聲色瞥了一眼打著大呼嚕的劉伶,還有那好笑的姿勢。
“真對不住。我兄長和諸位喝多了,沒有及時給您報個信兒,讓劉夫人擔心了。”
“哪裡。”我淡笑,笑得陌生而疏離,提高了音調,篤定地道:“夫君大人,該起身了。孩子們在家裡等著呢。”
女子狐疑地順著我的視線看向嵇康,瞬間驚懼地又猛看回了我。“您是……長樂亭公主?”
“喚我嵇夫人。”我自高而下俯視著她,語帶命令,不容反駁。
女子青了臉色,閃過一股惱怒,方才柔情似水的模樣頓時化為烏有。
這時,嵇康動了動,緩緩睜眸起身,長指揉了揉太陽穴,一副宿醉難忍的痛苦模樣。卻仍是強撐著睜眼向我望了過來,“璺,你怎麼來了?”
我柔柔一笑,邁著優雅的步伐旋入了二人之間,“我不該來?”
“你在說什麼?”他不解地撫額,隨即看到身邊的女子,又看了看我,看錶情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