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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修明想,哪怕他終其一生精神域都狹窄,他也想看看,到底自己完成了哪一步。

徐軒眼睛裡帶著笑,他的語氣篤定,像是說著太陽從東邊升起:“你成功了。”

徐軒看向秦修明,又好像不止是看向他,臉上是笑意:“你完成了自己一直想要做的事,然後開始幸福快樂的生活。”

簡直像是哄著孩子的睡前故事。

秦修明失笑,他乾脆坐在徐軒身邊,語氣淡漠:“什麼是幸福快樂的生活?”

徐軒左看看又看看,他喝醉了酒,嘴裡吐字倒是很清晰,覺得有點累之後乾脆躺在床上:“累了就睡覺,餓了就吃飯,冷的時候不凍著,就是幸福快樂的生活。”

秦修明嗤笑一聲,也學著徐軒的樣子躺在床上:“你的要求太低了,這對我來說不是幸福。”

徐軒身上沒有階級意識,也感受不到這種階級帶來的差距,但他不一樣,他不願意被人俯視。

秦修明看著頭頂鑲嵌著的能源石,伸手一指:“那塊青綠色的石頭是a級能源石,可以幫助人們平緩精神力,房中點的香薰幫助放鬆身心,你在這裡聞到的每一絲味道,睡得每一個好覺,背後都充斥著大量物力財力,如果你還在礦場,需要三年才能買的起香薰,十年才能買一塊能源石。”

徐軒點頭,一臉嚴肅:“是的,現在社會主要矛盾是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

秦修明被噎住了。

他的手指收回來:“你說得沒錯。”

就是因為說得太對才有一種不對勁的感覺,不知道這些話是誰給徐軒教的。

如果他問出來,徐軒會很痛快地回答:高中課本上寫的。

徐軒笑笑,還有些驕傲,畢竟高考已經過去這麼長時間了,他還是能不假思索地說出來

秦修明換了一個話題,他問徐軒:“你說你喜歡我,為什麼喜歡我?”

青綠色能源石在白日裡也有一層淡淡光芒,眼睛浸在那片清綠中,時間久了也不會酸澀。

秦修明唇邊有淡淡的弧度:“喜歡我強大?喜歡我有錢?喜歡我的外表?”

徐軒轉過頭,突然伸手握住秦修明左手的小拇指,他的指腹碰到對方骨節的位置,小聲道:“喜歡你這裡。”

秦修明抬手去看,手掌一如既往,沒什麼特別。

徐軒用手摸著手指,他食指輕輕點了點那塊骨節:“這裡生過凍瘡。”他把手移到秦修明面前,獻寶一樣:“我這裡也生過凍瘡。”

那時徐軒剛上高中。

他沒住宿,每天早上六點騎著腳踏車買早餐,冬天早晨,暗沉如夜,月光還掛在頭頂,白茫茫的一點光暈,虛淡到拿橡皮一擦就掉。

徐軒書包裡裝的是給同學帶的早餐,包含包子稀飯油條肉夾饃,套了三層塑膠袋,背在背上後背都暖烘烘的。

他手把在把上,手套經常丟的找不到,有時候單手騎車,另一隻手還放在唇邊哈氣。

一來二去,左手就生了凍瘡,先是癢,後來一進教室,手搭在暖氣片上一烤變得又疼又癢。

徐軒那時候穿過茫茫黑夜,額頭和下巴被風吹得刺痛,滿腦子想的就是有個自己的車,那是他遙不可及的夢。

分發早餐後同學藉著早讀的時間吃飯,他一邊裝模作樣地背英語,一邊站在門口放哨,一有情況敲窗戶示意,搞得像執行秘密任務。

上英語課,徐軒聽不懂,當然他聽不懂的也不止英語,徐軒放過自己,偷偷拿手機看小說,《踏破星際》在點家籍籍無名,當時是順手點了進去。

那時候流行欲抑先揚,開篇第一句話就是:‘一雙生著凍瘡的手摸向冰塊,秦修明的精神力已經枯竭。’

徐軒聽過這樣一段話,說冬天是容易感受到階級差距的季節,他不瞭解這話有沒有道理,但班上他是唯一一個手生瘡的人,主角手也生了凍瘡,他抬頭看向講臺上的老師,又看看其餘人,目光重新放在手機上。

這是徐軒第一次覺得自己和書中人離得很近。

真是奇怪,明明只是一段文字,卻彷彿有一條線延伸出來,秦修明這個名字讓他一下子記住,徐軒花了一節課的時間看小說,下課之後收起手機,自此後作者更新就去瞅幾眼,一直到斷更。

有人喜歡主角風光無限,有人喜歡主角逆襲打臉,書中角色千千萬,徐軒想來,他第一次喜歡秦修明就是因為那雙生著凍瘡的手。

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