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宋箬涓為十妹妹。
“十丫頭?”紀芸眯了眯眼,六年前,五歲的宋箬涓就知道害人了,她還真是小瞧了這個丫頭,“除了這個你還記起了些什麼?”
宋箬溪微蹙著眉尖,似乎在回想,“我記得突然起了風,山藥回房去幫我拿披風,十姑娘的帕子被風吹走了,嬌杏就扶著她下假山去撿帕子,我在假山上等她回來,她在下面叫我,我就側身去答話,有人在後面推了我一下,我就掉了下去的。我沒有看到是誰推我的,但是我聞到一股芙蓉香。”
紀芸眸光微凜,臉色陰沉了下去,許姨娘那個時候最喜歡用芙蓉香味的胭脂和頭油,宋箬溪出事後,她就再也沒用過,很明顯是做賊心虛,“這兩個心腸歹毒的狗東西,我饒不了她們。”
“沒有別的證據,單憑我的一面之詞,就定她們的罪,她們會不服的。”
“我要整治她們母女,不需要證據。”紀芸對宋箬溪所言,沒有一絲的懷疑。
“娘,沒有證據就整治她們,老太太和三老爺不會答應的。”
紀芸看著她,問道:“溪兒,這件事,你原本是打算自己處理的,對不對?”
宋箬溪點點頭,“娘每天都很忙,我已經長大了,能處理事情了,可以替娘分憂。”
紀芸笑,“娘知道溪兒長大了,可以處理事情,但是這件事,不該你來處理。”
“為什麼?”
“許姨娘是你的父妾,十丫頭是你庶妹,你要整治她們,是需要證據,不能沒有來由的整治她們。”
“昨天八妹妹落水不是意外,是人為,我可以拿這個當證據。”
紀芸搖搖頭,“八丫頭和十丫頭都是庶出,她們的爭鬥,只是姐妹不和,你父親知道,最多訓斥十丫頭一頓。你是嫡出,十丫頭敢謀害你,就是以卑犯尊,這是嫡庶之爭,可以重重懲處她。”
宋箬溪怔了怔,嫡庶有別,她知道,可沒想會是天壤之別,同樣是落水,她落水,那就是大事,宋箬池落水,就是小事。
“我要整治她們,不需要任何理由,嫡妻教訓小妾,母親教訓女兒,天經地義。”紀芸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溪兒,處理事情要知道變通,不要舍易取難。”
宋箬溪受教地點點頭。
紀芸看了下時辰鍾,“不早了,讓她們擺飯,吃了飯,你早點休息。”
宋箬溪起身叫婢女們擺飯。
吃完飯,紀芸就回了正院,“榮蕎,打發人叫許姨娘過來伺候。”
真正厲害的主母伸伸手指就能滅掉一片妾室姨娘,紀家沒有妾室,紀老太太怕紀芸嫁到宋家來吃虧,花重金請了兩個從王府出來,經歷過無數過妻妾戰役的嬤嬤,在婚前給紀芸進行了密集培訓。
宋老太太只會表面耍狠,說到手段,她遠不及接受過培訓,還會舉一反三的紀芸。只是紀芸在沒有觸犯到她底線時,是不屑去折騰妾室的。
妾室伺候主母是規矩,不管早起晚睡,還是一日三餐,每個姨娘都必須得過來侍候。就是睡下之後,要是主母心情鬱結睡不著,不陪老爺睡覺的姨娘也要過來伺候。以前這規矩,紀芸沒有嚴格執行,現在當然要執行了,不打不罵,只要妾室端茶遞水,鋪床疊被,更衣梳頭,就能活活累死她。
許姨娘已經沐浴更衣了,正舒舒服服歪在美人榻上,兩個小婢女在給她扇風,聽到紀芸這個時候要她過去伺候,愣了愣,換上衣服,挽好髮髻,去正院伺候。
“賤妾給太太請安,太太萬福。”許姨娘行禮道。
穿著一襲淡藍色中衣的紀芸靠在軟榻上,看著許姨娘這個表面溫順,內心兇殘的毒婦,眼中寒光一閃,指著桌上的經書道:“這本《金剛經》,是我今天向桃花庵求來的,你抄一百份,明天一早送去庵中去。”
“抄一百份?”許姨娘懷疑聽錯了,《金剛經》的字數不少,她就是一夜不睡覺也抄不完一百份。
“福茶帶許姨娘去西梢間。”紀芸根本就不跟許姨娘多說什麼,抄也得抄,不抄也得抄。
正室佔著禮法,想怎麼折騰妾事都成,沒有打罵,只是讓她抄寫經書,要是這樣都能累死了,也只能說命短福薄,一口棺材抬出去就成了。
許姨娘不知道紀芸發了那門子的邪火,拉著福茶的袖子,順勢塞了個荷包給她,悄悄問道:“好姑娘,您告訴我,是不是十姑娘惹了什麼事?”
福茶笑著把荷包推了回去,道:“姨娘別多想,太太讓姨娘抄寫經文是積功德。”
許姨娘問不出來,只得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