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那些雞身上發冷,她蹲在外牆根沒動,等著老鄧一起走。有人和她相跟著,她才會覺得有些支撐。
回到百草園,寒洲進了屋,沒有洗,就進被窩睡了。屋外老鄧收拾東西的聲音一會兒就停了,看來老鄧並沒有把那些雞埋在園子裡,許是怕她看見了又想起來。
這空空的大園子,現在連做伴兒的都沒有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昏昏沉沉地睡著。
早上醒來的時候,頭有些重,本是想賴在床上不起的,想想“老陳”還得帶出去溜溜。只好爬起來,隨便抹了一把臉,把頭髮梳了幾下,編了個鬆鬆的麻花辮,就往牲口棚去了。身子還是發飄,呼吸有些重,可能是感冒了。真是人倒黴喝涼水都塞牙。
一路上,她都在想,今天早上會不會又遇到李由的老婆,她會不會等在牲口棚看她的笑話。或者,那個囂張的女人還會指著她的馬說:“把你的馬看好了,也不知能活幾天呢?”
如果今天她再這樣做,寒洲握了握拳,她不知能不能控制得住。有時她想,自己經歷了兩千年的文化薰陶,就是過來欺負人的,哪能讓人簡簡單單就欺負了?隱忍不過是為了日子平靜,並不就是多麼怕事兒。如果今天她不出手,日後她也得把這局扳回來。要不,活得太憋屈!
還好,牲口棚只有早起的柱子爹。拍了拍“老陳”的頭,寒洲把它牽出來,走了幾步,還是沒有力氣,只好咬咬牙,提著氣翻身上馬,可是明明都上去了,怎麼“譁”地就滑下來了,也沒覺得身上疼,就軟綿綿地摔在地上了。
地上真涼。這是寒洲最後的感覺。
等她醒來,已經是在自己屋裡了。老鄧在和醫生說話,醫生說悲傷肺,怒傷肝,思傷脾,這得調養一陣子。寒洲不禁有些鄙視自己。不是小雞們的死不值得她傷心,而是活了幾十歲,還會有這麼大的情緒波動,以致弄壞了身體。
醫生留了方子,老鄧去抓藥了,屋子裡只剩下寒洲自己。本來叫了馮媽來幫忙的,但馮媽還管著一大夥人的吃喝,呆了一會兒就走了。
她只是家奴,沒資格讓人伺候的。像老鄧這樣對她,已經很不錯了。
這幾天哪裡也不能去了,吃喝都從大灶上拿來,也顧不上順口不順口的,老鄧送過來,她就很感激。在這個幾百口子人的大院子裡,也只有老鄧還管著她的死活。
她又開始在牆上畫畫兒,這次她畫的是美人魚、水草和海里的一些東西。有什麼顏色就隨便用,也不管它美不美。她就想讓自己快樂一點,這些胡亂隨意的塗抹能讓自己快快好起來。
兩個小傢伙過來呆了一小會兒,一個帶了糖,一個帶了雞蛋,很體貼人的樣子。看了牆上的畫兒很好奇,但也沒有纏著讓她故事,知道她病著,得多休息。
有一天,西施來了。西施看她好幾天不去店裡,牽掛得不行。進的貨是她和小滿去取的,但結帳的事兒一般是小寒姐來做。但小寒姐幾天不露面兒,這肯定是有事兒了。
她第一次來相府,說是來看小寒姐的,門口當差的把她給領進來,一直領到後面小寒姐往的園子。那當差的還算和氣,看來小寒姐在這裡過得還不錯,並沒有受委屈。
進了那園子,看看能把兔子埋沒的雜草,西施才覺得小寒姐過得並不好。心裡直埋怨這相府不地道,哪能把一個年輕姑娘安頓在這沒人的地方,這多危險、多讓人害怕呀!這要是來個壞人,喊人別人都聽不到啊!
“小寒姐,這是我做的油酥餅和茶葉蛋,你嚐嚐。”
“嗯。”寒洲掰了一角餅,慢慢吃,挺好吃的。
“我看,你都瘦了,就顯得眼睛大。”西施心疼地說。
寒洲摸摸臉,笑笑,“沒事,我過兩天就可以出去了,屋子裡也熱得快呆不住了,還不如到外面去。”
“你都好多天不上家裡去了,我爹都問了好幾回。”西施說。
“我好利索了去看看老爺子,去給老爺子做頓好吃的。想想這個季節有什麼呢?我得出去看看再說。”
“你養的雞也大了吧?再過些日子是不是能下蛋了?”西施邊說,邊四下張望。
寒洲苦笑了下,拍拍她的粉臉,“別看了,都死光了,早就埋了。”
西施一下睜大了眼睛:“瞎說吧?你不是養了不少嗎?上次是死了兩隻?”
寒洲冷笑了一聲,說:“讓人毒死了,全部蹬腿了。”
西施難以置信地叫:“全都毒死了?”
“嗯,雞死了我也就病了。你看你小寒姐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