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在迫近,燕無心額頭上滲出了冷汗。
勝利在微笑,海思柳嘴角蕩起冷笑。
突然,一道銀光噴薄而出,快速、劇烈地飛旋著削向海思柳的雙足。海思柳本能地回刀急擋,金光一閃突斂。趁此,燕無心已經穩穩落下地。
燕無雙已冷笑著撲到,銀鐲化作靈蛇縱橫刺削,雙袖無極九玄神功,揚起狂飆在敵人四周飛撞猛敲。
海思柳此時濃眉劍立,煞氣騰天。手中墨玉殘刀化作滿天黑氣,身形猶如騰雲駕霧般地在黑氣之中向對方撲擊。
武林兩大絕頂高手一時鬥在一處,龍飛鳳翔,吐霧春雲,月色為之黯淡,曠野為之寂靜。
唯見黑白兩道勁氣在九天中糾纏、扭曲;一老一少兩個身形在實地飛袖鬥掌。
燕無雙只覺香汗淋漓,呼吸急迫。她明知千招之中根本沒有勝望,但是她仍然竭盡所能發揮著全身每一處的能量。銀鐲無形刀看來不是墨玉殘刀的對手,它的銀輝被殘刀的黑芒壓抑得越來越小。燕無雙驀地清叱一聲,頂門天庭穴中騰出一股五彩霞光,一隻栩栩如生的氣凝翠鳳凌空撲去,燕無雙的真正之神已毅然投入生死之鬥。
海思柳也並不好受。他被對方的九天玄功壓迫得周身骨駱似裂血氣翻騰,胸口窒悶異常。
要不是仗著墨玉殘刀的威力他是無法躲避失敗的下場。幸好殘刀的威力漸漸控制了對手御氣飛擊的無形銀刀。他正在暗暗得意之際,突然一頭五彩祥鳳陡然衝出,頓時胸膈似挨重捶,眼前景物都在晃動……
燕無心也看出了這一點,他驚於胞妹的神功,喜於勝算在握。不由技癢,見海思柳連朝他存身之處退來。燕無心想也沒多想雙掌一搓,冰寒刀氣驀地發出。
突然,他感到氣息一窒,掌刀無力,背脊中央一麻,全身成電擊一般瞬間癱軟了下去。
他緩緩轉過身來,感到一把鋒利的劍沿著自己轉身的角度,無情地把自己的半邊身子切出一道深深的血槽,似乎體內的一切都在流洩。他終於轉過身來了,當他看到握劍之人時,突然忘情地一聲驚叫:“啊——”
燕無雙正全神貫注地致海思柳於死地。真元脫體使她頓獲一倍以上的力量,墨玉殘刀的黑芒皂刺已被控制。而喘息咻咻的對手竭力揮動著殘刀已劈出殘刀上鏤刻的七式刀法的最後一式“江海同於流”。只見黑風大作,半空中象雨點一般的勁氣萬矢齊落。燕無雙右腕疾振、銀鐲無形刀化作一顆流星橫空格擋,五彩祥風又居高臨下地撲噬著海思柳的天庭命穴。這也許是最後的一招了,雙方都竭盡全力。一個是憑寶器的威風,一個是憑天地的自然加上苦練的真罡內元。這時天地顯得越發黑了。
就在這時,燕無雙聽到了哥哥燕無心似乎是致命的慘呼,兄妹連心。她驀地一顫,真元瞬間內斂,漫天的黑幕無情的墜落……
燕無雙酥胸一寒,一道血口進出熱血,頃刻已染紅了她的衣衫。她強忍著傷痛,不讓自己倒下去,一步步朝兄長走去。
燕無心胸口還抵著一柄利劍,後背沿左至前半圈深達三寸的血口噴吐著滔滔鮮紅。他沒有顧及這些,只是眼怔怔地望著握劍之人。握劍之人臉色蒼白,眼神呆滯。雙腿彎曲著似要跪下,握劍的手五指發白抖個不停。
她——正是碧雕梅豔旗!
燕無心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無法看清那張猶似芙蓉般的臉上驚悸、悲痛、憤恨、無奈的表情。是她?是她?一個曾為自己吃盡苦頭和屈辱的女子,一個曾和自己一起在幸福之海中浮沉的女性。一個身子每一處都映滿自己熱切、衷情之愛的情侶,一個發誓要和自己同甘苦共患難的知音……正是她,突然從自己背後刺來了劍!無情地打碎了世間一切美好的希望和憧景。
他覺得眼前出現了幻影,在荒山深澗之中一對裸體男女初次合歡,千嬌百媚,冰肌玉骨、如花似玉的胴體橫呈在自己懷中。是的,在盡歡之後她是說過:“燕哥,你無須多問。你我今日一段孽情自當盡情享受,錯過今日,是敵是友還說不定。”
還有在黃山松嘯亭中,他與她在劫難之後又重逢了,她驚呼:“無心,真是你?這不是夢吧?”
是敵是友還說不定。
這不是夢吧。
細細品味似乎是今日情景的註腳。難道人生真是如此艱難、如此無情?燕無心感到困惑極了。
是呀,俗話就有“山盟侮誓總是假”之說。又有“女人是水上的萍,終日飄泊不定”之說。也許她在對你說愛你的是真的,當做出不愛你的行為時也是真的,對於真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