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直起腰來,嚷道:“時間過了,不賣酒了。”
最近幾天,燕無心碰到的全是冷冰冰之人,聞聲哪能不惱。不過他還是抑制住,不樂地問:“這兒是酒店吧?”
“不是酒店,還會是混堂?(澡堂)”
“既然是酒店,總得招待客人。中午時辰雖過,為方便行人,好歹也賣些吃吃,和氣生財麼。”
好端端的話,卻使冷眉豎眼的夥計惱了,吼道:“你以為憑几個臭錢就能吃遍天下了,這得月酒樓偏偏不賣臭錢的帳!去!去!再不走開別怪老子不客氣!”
燕無心深吸一口氣,一伸手抓著桌角,稍一用勁,只聽咔嚓嚓、嘩啦啦一陣亂響!咔嚓嚓是桌角角木粉碎之聲,嘩啦啦是酒桌和四條長凳塌倒在地的聲音。
露了這一手,模樣剽悍的夥計似乎有點吃不住了!但是嘴裡還十分僵硬:“看不出你小子還是個練家子!不過得月樓也不是省油燈,今日你若是來打岔,我看是找錯地方了!現在走還不遲,等老闆到了有你好看的。”
燕無心乾脆一屁股坐下,掏出一塊約有五兩重的銀子(是梅豔旗給的),往桌子上一放,手掌輕輕一按,整塊銀子深深陷入了桌面。
“這……”夥計也是識貨人,掌按紋銀入木,比指抓桌角更顯出功力,心中暗忖:今日莫不是冤家找上門來,不走運了?臉色一變,語音也變了,“好罷,客官既然非在此地一醉也無妨!不過酒還有,菜卻不多了。”
“有些什麼菜?”
“一些炸豆子,幾塊豆腐乾。”
“好吧,就每樣來一斤,再弄一壺酒來。”
“嘿,我說客官,幾塊豆腐乾全給你也沒有一斤呀。”
燕無心劍眉一挑,眉宇之間—股凜厲殺氣*出!他冷冷地盯著那位夥計,大有一觸即發之態。嘴硬腿軟的夥計到了此時,心也慌了,口中說著:“就來!就來!身子倒退著,嘩啦一聲撞倒了另—張酒桌,身子重重地摔倒在地。引得其他店小二轟笑起來。
“怎麼啦?怎麼啦?店堂不收拾,盡在那兒玩笑嘻鬧,老孃的飯白餵你們啦!”
一聲雌吼,門簾掀動,店堂裡闖來一位花信年歲,極為鮮亮的婦人來。儘管是在罵人,可是婦人的一顰一笨仍然透著入骨豔媚。身形走過之處,空間充溢著似蘭似麝、醉人痴迷的女人體香。店堂眾夥計一見來人,個個都嚇得縮頭縮腦,一聲不響。那位模樣剽悍的夥計也慌忙從地上爬起,走到婦人身邊,湊近嘰咕了好一陣。那婦人美眸斜斜地朝燕無心瞟去。就一看,眼珠子就定在對方身上不動了。
“喲喲,你們這些不長眼的傢伙連燕大俠也敢怠慢,看我不抽你們的筋,剝你們的皮!
還不快在雅室之中擺一席上好酒菜,向燕大俠賠禮。”
那婦人邊說邊朝燕無心走來。扭著柔軟欲折的腰肢,款款而行,目光豔彩灼灼,大有一口吞下對面男人的勢頭。
燕無心不知為何,一見到此女便有一種說不出的不自在。對方盼顧傳情的眼波,層層疊疊地推來,就象是使他窒息的壓力。見婦人走近,他沉聲道:“女老闆怎知在下的姓名?”
她吃吃一陣浪笑,說:“賤妾杜月仙,好歹開了一家酒樓,接待四方豪傑。近日江南四傳燕無心燕大俠的威名,今見尊駕儀表非凡,威風凜凜,猜想定然是江湖煞刀客。一試果然中的。剛才手下怠慢,得罪之處還望燕大俠海涵一二。”
燕無心皺了皺眉頭說:“在下只想買些酒菜充飢,其他過去也就罷了。”
杜月仙眉眼俱笑,說:“來來,燕大俠請到這邊坐。”言談之中,已掀起通向內室的門簾,做著請勢。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極力討好,總不能再扳著臉不理不睬。燕無心無奈之中起身說:“如此麻煩杜老闆了。”
穿過門簾,被引進一間雅室。此室裝飾得極力典雅精緻,四壁嵌著錚光晶亮的琉璃大鏡,中間一張紅木酒桌,四張古色古香的靠椅,一旁鮮花點綴,焚香嫋嫋,空間飄蕩著一種令人興奮不已的奇香。剛剛入座,夥計已經送上幾盤上好菜餚,有松鼠桂魚、糖醋里脊、八寶鴨、水晶蝦仁等。酒是一小甕茅臺,泥蓋掀開,撲鼻酒香已溢遍整個雅堂。肚內早飢,見到滿桌佳餚,燕無心不由食慾大動,不待杜月仙相邀,已舉杯暢飲,伸筷狂挾。杜月仙只是妖笑不止地望著貪口的食客。
其實,這位杜月仙並非簡單之輩,乃江湖有名的攝魂三仙中老大杜月仙,綽號枕畔仙。
攝魂四仙計有枕畔仙杜月仙、懷中仙羅水仙、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