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著,“小顧,我知道你和組長很好。”目光赫然有神。
顧維庭坦然一笑,“晏爺爺,我喜歡她。她也喜歡我。”
晏祥讚許,“好。好。這件事若直接告訴她,我怕關心則亂,何況她已經很煩了。我跟你說,你好好計較,稍安毋躁——十七年前,冥府接連發生兩件大事,頭一件,引靈部引回一個三魂七魄不全而與十三條厲鬼產生合體現象的女靈,這種現象極為罕見,女靈的三魂七魄與十三條厲鬼的靈體簡直就像用電焊焊上去一般,契合緊密,一時間無靈能解。這女靈身份特殊,冥府還在猶豫的時候,她卻主動請求入地獄受刑,以地獄永恆烈火來剋制邪氣——”
顧維庭不由色變,“那是生生將三魂七魄都煉沒了啊。”
晏祥頷首,“冥府還在猶豫的時候,第二件大事發生——那女靈消失了。”
顧維庭啊了聲,“去了哪裡?”
“到現在也不清楚去了哪裡。你知道黃泉之深、冥府之廣,縱使裴清淺那樣的千年女靈都無法窮盡。幽深險阻和未知之地不在少數,搜尋不到也是正常。除非是逃回人間,但那麼強勁的厲鬼合體,回人間又怎麼會一點動靜都不出?只是當時決策還是失誤,重點都放到陽間,其實也是那女靈身份特殊,才給了這邊‘她被拉回陽間’的錯覺。”
顧維庭奇怪,“她身份到底怎麼特殊了?不會是玄黃家的吧?”
晏祥未置可否,“後來有了點線索,懷疑這事和當時引靈部首都區右使有關。因為那條靈並非他引的,但來了之後,他卻表現出前所未有的關心。那女靈沒有住安靈坊,而是被控制在訪靈臺。失蹤那天,有很多靈說,看到引靈右使出現在附近。”聲音逐漸放低,顧維庭體內的鬼氣一點點縮著,幾乎縮成小團,手指也不由攥起,“那……後來呢?”
“後來啊……”晏祥嘆道,“那件事情不了了之,那位首都區的引靈右使不再被重用,一些重要的事務都被劃歸到引靈左使手下。不冷不熱中過了七八年,那引靈右使就被上面找去談話,勸他輪迴,於是他輪迴去了。”
顧維庭道:“這些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嗎?”
晏祥說:“我也不知會不會有過密聯絡。當年那件事處在保密狀態,我得來的都是零碎訊息,那個女靈的確是玄黃家的,而且是齊家的……”
顧維庭腦子微微一暈,一個答案呼之欲出,晏祥已道:“我告訴你,不是要你亂她心神。這事過於敏感,如果真是如猜測那樣,是當年的引靈右使私自做了什麼,追究起來,不是好玩的了。”
顧維庭遲疑,“那和簡薇又有什麼關係?”
晏祥深深地看了顧維庭一眼,“你忘了嗎?簡薇就是接任的引靈右使啊。”
夜已冷清,咖啡店內,齊姝琴和簡薇相對而坐,“陽間你常來。”齊姝琴說,“這趟外勤雖然突然,但你應該適應。”
簡薇謹慎答,“是的。”
齊姝琴攤開手裡的地圖,“你覺得會是那個女子嗎?餛飩鋪老闆和保安回憶中的那個?”
“這個我不太清楚。”
“你曾經是引靈部的右使,印象中有走失過這樣一條魂靈嗎?”
“組長,引靈部的一些事,不太好說。”
“說多了,許樂之的牢騷會更多。”齊姝琴微微一笑。
簡薇道:“引靈,其實沒有緝靈容易。就好像面對一群託兒所的孩子,他們無所適從,對靈體之身沒有任何常識,大部分都處在茫然狀態下,容易受到外界和生前的影響。不會有多少靈體在原地乖乖等待。也不乏好奇的靈體走丟,怨氣強的靈體抗拒而逃跑。更多的,一開始任我們擺佈,一路到了冥府,上了轉靈船,進了安靈坊,都好好的。直到頭七夜,交了回家報告,就一去不回。按照冥府規定,頭七權是冥靈與生俱來的權利,除非特殊情況或者本靈拒絕,冥府都要尊重頭七權。如果冥靈要求獨自回到靈堂或者生前居室一類的地方,我們不可以拒絕,只能在外等待。有時候等到東邊白了,進去看,已經沒了。但儘管如此,冥府的這個規矩還是沒改。”
齊姝琴說:“讓冥靈獨自告別是應該的。大部分冥靈還是遵守承諾。”
簡薇點頭,“但也有一些偷跑,於是造成你們部門的負擔。”
齊姝琴一笑,簡薇察覺失語,“是‘我們部門’。”
“沒關係。”她說,“也就是說你對這一片的情況並不瞭解?”
“是的。引靈記錄雖然可以透過陸郎中向引靈部提出申請,但是需要排查得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