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疚。

“蘇姐姐，小寶他能……”女孩扭頭問道，聲音卻嘎然而至。

遠處，蘇瑾緊緊擁著炎虎，沉沉的睡著了，女人的臉上滿是恬靜，滿是安詳，滿是幸福，因為不管如何，他們始終是在一起的，生時不離，死亦不棄。

一聲痛呼是從心底裡湧上來的，緋雨萱再也支撐不住了，軟軟靠在樹上，緊緊擁著懷中的人，她除了哭泣再也剩不下別的，心已經徹底粉碎了。

“你一定要好起來哦，若你不想我也死在這裡的話，就一定要活過來哦。”女孩痴痴的呢喃著，將小臉緊緊貼在唐小寶的臉上，眼中滿是期盼。

這是一座小鎮，早已廢棄，從幽暗森林的戰亂開始時，這小鎮上的居民就搬走了，他們無法對抗魔族，他們只有逃避。

然而這時的小鎮卻擠滿了人，成千上萬的人。

矮牆下，無數士兵擠成一團，他們在用彼此的體溫溫暖同伴，否則他們怕立刻就會被死神奪走生命，哀號聲，嘆息聲，響成一片，鮮血早已覆蓋了整個小鎮，那地面如今都是鮮紅色的。

軒轅冰，東方婉，正在竭盡全力為士兵們包紮著，儘管她們的容顏已憔悴的不成人形，卻依舊在堅持。

一陣微風吹過，軒轅冰身子一顫，險些暈倒在地，東方婉立刻扶住她道：“如不……你歇息一會吧，這裡我來就好。”

“不用了……”女孩強撐著擠出一絲笑臉道：“我還要等他回來呢，他一定沒事的，一定在某個地方拼搏著，我……我也要努力。”

東方婉雙唇顫了顫，看了看身邊的李木，卻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深深的嘆息，她只有嘆息。

林靜雅呆呆的坐在矮牆邊，女人的眼中滿是茫然，她帶來了兩萬大軍，再加上幽暗森林外面的，足足有接近五萬的天承聖國士兵，而此刻還能聚集在她身邊的已經不足萬人，其中還諸多傷者，幾乎無一人身上不染血。

女人心如刀割，卻毫無辦法，這場戰爭已不是她可以左右的了，戰魂大陸永遠是強者為尊的世界，強者，就是那麼霸道，就是那麼無可匹敵，她不是，所以她就算再會打仗，在高手不足，兵力不足的情況下，她只有敗。

其實若是能堅守龍牙關，林靜雅覺得還是有一絲希望的，至少可以支撐的久一點，但可惜……這場戰鬥始終不是她做主，甚至不是唐小寶做主，他有官爵，卻無威信。

林靜雅不怪軒轅蒼穹，老頭盡力了，雖然他做錯了一些，但也受到懲罰了，而且她根本不想責備任何人。

更多的，其實她還是擔心唐小寶，那個笑眯眯的小胖子，那個連重傷都要想著吃她豆腐的小傢伙，他在哪？林靜雅不知道，如今連緋雨萱也沒有訊息再傳來了，她問了，他們都問了，女孩卻始終不回答。

一座臨時搭起的帳篷裡，眾人呆呆的坐在地上，沒有人說話，沉靜的令人髮指，長孫青俠，東方雲，甚至南宮無殤都在發呆，他們心中彷徨至極。

唐小寶在這群人裡早已是領袖級存在，就算南宮無殤也已經預設了，每每遇到什麼，都是他說了算的，他決定大家應該如何做，或者是一起商量該如何做。

而今他卻不在了，不知所蹤，甚至不知生死。

每個人心裡都絕望的想哭，卻又哭不出來，眼淚早就流乾了，眼眶？若是再流，那就是有鮮血了。

血淚，從崇秀的眼中滑落，他無法剋制的顫抖著，卻拼命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從緋雨萱最後的話裡，他知道炎虎和蘇瑾雙雙戰死的訊息了，他痛苦的想要去死，憤怒的發狂，卻什麼也做不到。

他的父親是煌紫鬥氣，他也是，他的父親在魔皇面前什麼也不算，他又何嘗不是呢？

而且他明白，最最痛苦的是軒轅蒼穹，老頭已經傷心欲絕了。

第三百一十五章：約戰三日

短短的幾日，軒轅蒼穹失去了無數，兩個兒子，一個兒媳，一個最最疼愛的孫女，還有幾個陪伴他幾十年的軒轅家長老，逃出來的長老竟然只有軒轅烈和軒轅忠兩個人了。

他是一個個看著他們離去的，這比家族瞬間覆滅還要讓人心碎，這比他自己死掉還要痛苦萬倍。

君龍走了，炎虎也走了，武舞像個傻子一樣跪坐在地，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老頭憤怒，他恨死了魔族，卻又自責，恨自己過於輕敵，恨自己為何永遠都無法跨越那道鴻溝。

但有用嗎？沒有！

皇者鬥氣就是無法抗衡天階，就算他拼命也無用，因為他的力量在那無匹的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