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梁長時間地不說話,神情悲痛。許梁身後,羅汝才和十幾名青衣衛難過得低下了頭。
戴風看著,臉色變得蒼白起來,聲音顫抖,強笑道:“鶯鶯還在虎頭關內是嗎?沒關係……她有邢將軍看著,邢將軍老成持重,不會有事的……”
許梁伸手扶住戴風,紅著眼眶哽咽道:“老爺子,鶯鶯沒了……”
戴風猛地甩開許梁,怒道:“沒了是什麼意思?走丟了,失散了?”
許梁難過地看著他。周圍的黃道周,陸一發等人也聽懂了許梁的意思,沒了自然是有很多種情況,但戴鶯鶯是隨許梁一道出徵的,許大人此時說沒了,那意思只能有一種,那便是:死了!
許府二夫人,戴將軍的長女,死了!
這便是許梁回到平涼城之後,黃道周他們聽到的第一個訊息。
戴風臉色越發蒼白,推開身後的龍峰等人,蹣跚著往城內走。
許梁叫道:“老爺子?”
戴風朝後面揚揚手,吼道:“別管我!”
許梁抿緊了嘴唇沉痛地看著戴風,只見戴風步覆不穩,如同喝醉酒一般。許梁看著,朝一旁的平涼遊擊副將龍峰道:“龍將軍,勞煩你跟著戴將軍。”
“哎。”龍峰點點頭,朝許梁拱手,轉身跟上戴風而去。
黃道周,陸一發等人看著許梁,黃道周遲疑著說道:“大人,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情。您保重身體……”
許梁道:“諸位,今日本官車馬勞頓,想先回府歇息,諸位有事情,待以後再細說。”
黃道周。陸一發,郭天敘等人急忙讓開了一條道,“許大人請!”
回到平涼城北的許府裡。馮素琴,樓仙兒。鐵頭,春兒,鐵四爺等人都聚集到府門前,迎著許梁進府。
得知了戴鶯鶯的不幸訊息,馮素琴和樓仙兒將其他人支走,兩人走進了許梁的書房。
許梁經過洗浴,已經換了身乾淨的棉袍,頭枕在太師椅的靠背上。望著屋頂出神。
馮素琴,樓仙兒兩人輕手輕腳地進了書房,站到許梁身邊,馮素琴擔憂地道:“相公……”
“嗯?”許梁看著她。
馮素琴道:“有道是人死不能復生,相公別難過了。”
“是啊,是啊。”樓仙兒跟著說道,“說起來戴姐姐也算是死在戰場上,那什麼,不是有句話說,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前亡嗎?戴鶯鶯因戰爭而死,死得其所……呵……”
許梁不禁瞪了樓仙兒一眼,道:“會不會安慰人?!什麼亂七八糟的!”
樓仙兒訕訕而笑。她本想說出些大道理來寬慰許梁,可說到後來,連她自己都聽出這不算什麼好話,不免羞愧難當。
許梁深嘆一聲,朝馮素琴和樓仙兒兩人擠出個難看的笑,道:“你們不必擔心我,我已以難過過了。你們先出去吧,我想靜一靜。”
馮素琴應了一聲,拉了還想說話的樓仙兒出了書房。
兩人走在曲折的遊廊裡。樓仙兒泫然欲泣,邊走邊自責地道:“以前我還處處看戴姐姐不順眼。事事跟她做對,不想戴姐姐竟然說沒就沒了……”
馮素琴見狀。不免又轉而來安慰樓仙兒,道:“人有旦夕禍福,也事難料,誰能想得到呢。”
“我真不該與戴姐姐爭的。”樓仙兒道。
兩人走著,馮素琴安慰幾句,兩人又去廚房看了看命人備下的晚飯準備好了沒有。再出來,便看見馮素琴的舅母馮氏迎面走了過來。
“素琴,舅母有話要跟你說。”馮氏說道。
“舅母,怎麼了?”馮素琴問道,朝院中的圓亭子指了指,三人便轉到了涼亭裡,各自找石凳子坐了。
馮氏兩手放到腰前,不知所措地搓揉,不安地問道:“我聽說,二夫人在虎頭關外戰死了?又說是死在我女婿的箭下?”
馮素琴沉默一會,強笑著問道:“舅母,這些是誰跟你說的?”
馮氏執著地問道:“你跟舅母說句實話,是不是這麼回事?”
馮素琴點了點頭。樓仙兒在一旁冷笑一聲,道:“馮夫人倒選了個好女婿,造反叛亂,六親不認!”
馮氏聽了,渾身一哆嗦,兩手搓得就更凌亂了。
“仙兒,別說了。”馮素琴道。
馮氏臉色糾結地站了一會,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點頭道:“我明白了。”又看著馮素琴,肯求道:“素琴,出了這樣的事情,舅母也沒臉在許府裡再呆下去了。原本許大人答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