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親軍指揮使司所轄的二十二京衛之中,而屬於內廷御馬監直接管轄,地位猶在金吾衛等御林軍之上,是帝王身邊防奸禦侮的最後力量,不論明英宗奪門之變、還是正德朝清除劉瑾,都是靠這支軍隊。
御馬監本來是張鯨管領的,但馮保在內廷經營多年,騰驤四衛裡頭也滲透了不少力量,所以宮變時沒有動用這支精兵,而是調來了十二團營的鐵甲軍。
也虧得有張鯨在,馮保同樣不能真正掌握騰驤四衛,否則以司禮監掌印、東廠督公的位置,又握有拱衛皇權的騰驤四衛,萬曆恐怕就不敢發動宮變了!
秦林想想就好笑,張小陽居然成了這支精銳禁軍的提調太監,他懂怎麼練兵打仗嗎?看樣子,他領兵根本就是個笑話。
徐辛夷來自魏國公府,武勳貴戚,乃是朱明皇家之親友,張小陽就算做到統帥騰驤四衛的提調太監,在她心目中終究只是皇室家奴。
甲乙丙丁也像過去那樣,嘻嘻哈哈和張小陽開玩笑,女兵甲把他肩膀拍了拍:“小張,你現在還去**嗎?”
“哈,張公公真是風流成性啊!”女兵乙也笑起來。
女兵丙假裝一本正經:“張公公實在是太監中的楷模啊,玉樹臨風、氣宇不凡……”
小丁眼睛冒著小星星,揮舞著拳頭:“我支援你。最好做到東廠督公,免得咱們秦長官總是盯著那位置。”
阿沙看到這一幕,先是吃驚不小,接著眼睛就眯了起來,咬著嘴角壞壞的笑:原來秦大叔連騰驤四衛的線都搭上了……
秦林臉都黑了,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東廠督公的笑話現在是盡人皆知啊!我本將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我另有用意的!
“走走走,都去洗澡,一身臭汗在這兒胡扯白賴的,吵得老子頭疼!”秦林大聲吆喝著,把這群嘰嘰喳喳的女人通通趕走。
“秦長官,您不怎麼高興?”張小陽試探著問道,接著就一拍腦門:“小的明白了,是張尊堯那龜孫子,他***剛砍了馮邦寧,又來了張尊堯,這傢伙頂不是個東西!不過,有小的,有霍理刑,咱們也大可以和他們周旋周旋。”
張小陽會錯了意,秦林哪裡把什麼張尊堯放在心上?他擔憂是張四維!
不得不承認,萬曆玩權謀、搞制衡還是很有一套的,在二張之間疊床架屋的搞了一系列手腳:張鯨接掌東廠,掌刑千戶當然要用他的人,那就是邢尚智,但理刑百戶就給了秦林的親信霍重樓。
東廠那邊打了秦林的釘子,錦衣衛這邊也被打進張鯨的釘子,張尊堯接任馮邦寧就明顯出於這種安排。
“張尊堯,”秦林笑著搖了搖頭,若有所思的道:“他遲早落得和馮邦寧一個下場……對了小張公公,你到我這兒來,恐怕不只是為了顯擺顯擺這身戰袍?”
“秦太保明鑑!”張小陽笑著又請了個安:“御馬監那邊雖然是小的叔叔掌印,可咱們只能把以前馮保的人頂下去,張鯨那老小子的人就不能動,這就罷了。我這兩把刷子,您老清清楚楚,伺候主子爺還差不多,領兵就差得老遠,所以、所以小的就尋思啊,能不能求您老薦幾個得力的武官,來幫小的一把?”
求之不得!秦林當然願意啊,透過張小陽,把手伸進拱衛宮廷的騰驤四衛,絕對是一步好棋。
可接下來他就犯難了,認得的武官倒也不少,但就沒一個合適的,南京周進忠、王守義等指揮使,那是國公府世代家將,鄧子龍、麻貴成名已久,做到一方大將,不會來騰驤四衛蹲著,浙兵馬文英、劉廷用官職太低,俞諮皋、沈有容遠在福建,而且一直在帶水師。
認得的武將雖多,卻沒有適合到騰驤四衛的。
沉吟良久,秦林思忖道:“有幾個人,戰陣殺伐的經驗豐富,屍山血海滾過來的,年輕又輕,官職也不大不小正合適,就是他們自己不見得肯來……”
“誰,咱許他做坐營官,給他榮華富貴,還怕他不答應?”張小陽急切的問道。
秦林還沒說出口,就聽得牛大力扯著大嗓門傳報:“薊鎮戚少將軍求見!”
說曹操曹操就到,秦林想的正是戚金和他那幾位年紀相當的同僚。
戚金穿一領破舊的褐色戰袍,靴子磨得快要露出大腳趾,頭頂上的紅纓子洗得有些發白了,但那股子昂昂烈烈的百戰餘生之氣,就和張小陽判若雲泥,就算他把一口麻袋罩在身上,也擋不住那股精悍之氣。
身後幾名年紀相當的青年武官,同樣粗手大腳、面帶風塵,恐怕在大營裡打熬的時間,都不會低於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