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端。
這些壯丁為了能早日吃上飯,有屋子可避風雨,自然是賣力幹活,一旦也不敢懈怠。
只是等木棚都搭好了,這些人也沒等到可以開始放糧的上命。
災民如今已經有些躁動,這些大戶人家的主人也有隨時要爆發的跡象,司功和司戶一時騎虎難下,對著京兆府的方向望眼欲穿。
信國公府的家將來時,司功和司戶還以為是哪部派來的專員來通知放糧的,都飛快出去迎接。就連一直在替受傷之人換藥的張玄都露出了喜色來。
結果他們一出門,看見的不是身著官服之人,心裡不免一陣失望。
那家將首領見司功司戶十分失望,心中有些不喜。只是職責在身,還是說明了來意,請京兆府之人幫忙。
司功司戶一聽那信國公府的少爺果然叫家裡人送了東西來,連忙派差吏通知西城的災民,趕快清理街道,讓車子能進來。
他們真蠢,下午就應該想到清道的事情的!專門當救火的到處滅火了,都忘了真要賑災,這些車子怎麼進來!
司功司戶一下子喜一下子悲,先是失望又是大喜,情緒起起伏伏,心臟倒有些受不了了,連笑容都頗為怪異。
那信國公府的家將見兩位大人如此奇怪,心裡不免腹誹。
這世道,傻子都能當官。
真是扯淡!
西城的百姓得知有糧有衣過來,連忙一起開路。人多力量大,沒有一個時辰路就被清了出來。
那家將頭領回去指揮車輛進入西城中心,直駛到那李大戶家門口,才讓司功司戶來清點東西。
“這……冬衣只有四百多件,棉被一百四十條,哪裡夠啊!”司戶看著信國公府送上來的單子,不由得發愁。
這家將可不是李銳這樣的愣頭青,上過沙場,跟著李蒙也經過風雨,又是國公府裡的屬官,聽到這人得隴望蜀,冷冷地刺了回去。
“這位大人此言差矣。這過年間的,就是想買成衣也買不到幾件,從下雹到現在還沒有幾個時辰,我們府裡就湊出了這麼多禦寒之物,已經是盡心盡力了。府裡聽說西城缺衣少食,上從太夫人起,下至最末等的下人,都捐了不少衣物。”
“這些冬衣和棉被若是拿去一般的當鋪去當,少不得換好幾套新棉襖,好多床棉被來,等災過去,這棉被棉衣還能讓他們換一身好的。”
“兩位大人要是嫌少,我現在就叫下人拉回去。”
司戶一聽這是信國公府闔府上下一起湊出來,瞪著眼珠子說:
“這難道不是貴府常備的冬衣嗎?”
“我們府裡一共才百來號人,年一過就要春暖了,我們府裡備那麼多冬衣幹什麼。!”那家將聽了差點沒翻白眼,“大人還是趕緊統計下人數,先讓老弱婦孺來領吧。”
司功聽了他的話話,沒有先讓人去通知領東西,倒是先安排人拿著京兆府的牌子去請守衛京城的中軍將士過來。
京兆府管著城裡的防務,和中軍熟得很,此事又涉及到物資,不得不慎重起見。
分發物資之時最易生亂,就靠京兆府這些差役,怕是抵擋不住災民的衝擊。
這些炭火和米麵也確實是及時雨。京兆府裡的人立刻安排人手架鍋生火,熬起粥來。那些家丁就在一旁盯著,確保一粒米都不會被貪墨了去。
一時間,西城裡受災的人家都往粥棚湧來。
人越來越多,中軍的人卻一直沒來,司功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眼見著許多腹中如雷鳴般的災民兩眼冒火地看著那粥棚,信國公府的家將們已經把手按到了腰間。
這還沒發棉被,剛剛開始熬粥,就已經如此亂,等粥熬好,那還不連粥盆都搶翻了?
就在此時,突然一陣鑼響,一個穿著紅衣的吏頭跳到了粥棚的桌子上,大聲叫道:
“許多人都認識我王油子!各位都是我王某的街坊鄰居,人說遠親不如近鄰,各位都算是我的親人!王某從不坑親戚好友,也希望大家不要坑我!你們都給我按男左女右排好隊成嗎?人家貴人好不容易送一點米來,別把貴人都嚇跑了!”
“王油子,你說話算話!我們排好隊,你不準坑我們!我家媳婦肚子裡還有孩子,這一天又是冷又是累,連站都站不起來了,別說去排隊!你得給我兩碗!”
“好好好,錢麻子,你兩碗,兩碗,我記下了!”王油子從腰後面拿出個本子,用一截炭筆開始寫字。
“還有我!我下午就在搭粥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