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第二天,李茂回來了,李銳也回來了。
“不是說我回來侍疾就好了嗎?你怎麼回來了?”李茂見著進了院子的李銳,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昨天傍晚不是回宮了嗎?”
“我和學士和大皇子都告了假,大皇子批了,學士也批了。我在家裡讀書,課程不會落下的。”李銳見李茂皺著眉,鐵了心要伺候祖母,站在那裡就是不走。
“隨你吧。哎!”
李茂知道老太太最在乎的就是李銳。
也許李銳陪著老太太,老太太恢復的也會好一些。
顧卿得了黃御醫的診斷,知道她腦血管堵塞的情況應該是惡化了。若是擱在前幾年,她一定就尋死了,偏癱或者癱瘓的結果她是沒辦法接受的。
可如今她知道了她一死就代表什麼,卻不敢像剛開始那樣乾脆了。她死了府裡又要丁憂三年,李茂這麼多年的努力就要化為泡影,李銳帶著重孝進不了宮,就連前程都會沒了。方氏好不容易可以開枝散葉,她若一死,又是三年不能生孩子,等守完孝,夫妻兩都是三十好幾奔四的人,生孩子也實在危險。
真是牽掛越多越無法自由,顧卿一想到這些,連死都不敢死了。
李茂和李銳進屋的時候,她正在香雲的伺候下喝藥。
如今她打定主意要積極配合治療,雖然這藥喝起來味道實在太噁心,也只能忍著苦澀往下灌。
嗚嗚嗚嗚,她好懷念現代的糖衣藥丸!
“娘。”
“奶奶。”
顧卿見兩個人都來了,趕緊把嘴裡的藥嚥了下去。
“怎麼都來了?”
她如今舌頭髮麻,說多了話口水就會從嘴角漏出來一些,有時候自己都覺得十分噁心。她沒膽量照鏡子,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經開始口眼歪斜了,只能學著李銳在變聲期那樣沉默寡言。
好在她不是話癆,不然要被自己憋死。
“我們告了假。正好趁機休息休息。”李茂故作輕鬆的笑著,準備接過顧卿的碗,卻見老太太盯著碗底,兩眼發直。
“娘,怎麼了?”
顧卿覺得自己好像在碗底看到了類似蠍尾的東西。
她到底在吃的是什麼?
“這是什麼藥?”顧卿指了指藥碗。
李銳見顧卿臉色不對,右手也移到腹部不停撫摸,忙問了問身邊的丫頭。
這個丫頭是在胡家醫那裡專門學著煎藥調藥,用以伺候各位主子的,見銳少爺問話,她趕忙低頭回道:
“是全蠍煎湯。因老太太年紀大了,黃御醫的方子裡減了一半的蠍尾。”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顧卿最怕蟲子,當知道自己喝了一碗蟲子煎的湯時,整個人都覺得不好了。
胃裡更是火燒火燎的,忍不住就有些犯惡心。
“娘,怎麼了?又不舒服?”李茂把碗拿走,急的不行。“還是藥有問題?”
李茂話音剛落,那小丫頭嚇得吭噔一下跪在地上。
“老爺,奴婢一直看著爐子,藥是藥庫裡留存的,絕對沒問題啊。”
顧卿一見自己噁心把這李茂急成這樣,連這小丫頭也是滿頭大汗,連忙搖頭。
“不是藥,我怕蠍子。”
此時顧卿也顧不得丟臉了,只能照實說。
李茂和李銳嘆了口氣,那小丫頭如釋重負,跌坐在地上。
若是藥有問題,她命就沒了。
她本來就不願意做這煎藥的差事,只是府裡安排了她做這個,她也只能做了。但凡藥是過火了或沒到火候,她們都要挨罰,就算不是藥的問題,胡家醫若說是藥的問題,那她們還是得受罰。
藥渣子平時還不能倒掉,全部要留著檢視,她一直小心謹慎著,就怕出問題,什麼人都不給靠近。
剛才老爺一句“藥有問題”,她魂都快嚇沒了。
顧卿見把這小丫頭嚇成這樣,只能歉意地對她笑一笑,又給了個眼神給花嬤嬤。
花嬤嬤看到顧卿的眼神,立刻去扶起了小丫頭,和藹地說:“知道你煎藥辛苦,這大熱天要守著火爐子實在不容易。沒人說你不對,你快起來吧。”
“嘉雲,把早上的金絲銀卷給她裝一碟子,壓壓驚吧。”
那小丫頭見花嬤嬤扶她起來輕聲安慰,淚珠子在眼睛裡轉啊轉,硬是給憋回去了。花嬤嬤接過嘉雲拿來的碟子,把她遞給小丫頭。
“這些拿回去和姐妹們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