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我猜,他們也沒告訴你,你孃的真實身份。是了,先皇已死,誰會知道你孃的真實身份呢?你娘,是比張家女兒還要高貴的金枝玉葉啊。”
李銳板起臉,像是不高興地似的說道:“你都在胡說些什麼?”
“這話說起來有些荒謬,但事實就是如此。當年尹朝被胡人所滅,一支藩王因駐軍在燕州抵抗胡人而倖免於難。你母親就是那位藩王的後裔,從小被寄養在燕州的張氏家中。而後張庭燕帶著家中子弟出山襄助先皇,便是為了圖謀大事。”
“原本,張庭燕是想讓你娘進入中樞,伺機嫁給現在這位陛下的,但她身份高貴又自視甚高,不願意做妾,這反倒引起了先皇的注意。先皇招攬她做個‘暗人’,她答應了,最終成就張家子弟的三代人得到先皇重用的結果。”
“但你娘本身是尹朝皇室之後,尹朝一直沒有放棄過顛覆大楚的舉動,漸漸還是被先皇發現了蛛絲馬跡,開始清理軍中的尹朝探子。”王浩的聲音有著太監特有的奸細,此時回憶著往事,頗有一絲光怪陸離之感。
“先皇當時將此事委了你爹去做,而京中諸暗探的首領便是你娘,後面的結果,你可以自己想象。”王浩的話點到即止,但話語中的意思,卻十分明顯。
李銳緊咬著牙齒,仰著頭看著已經漸漸發紅的天空。
王浩沒把後面的話說出口。負責清理尹朝在京中人手的父親漸漸發現了妻子的身份,出於對妻子的保護,他並沒有將這個結果告訴皇帝,而是回家質問妻子。
“你娘並沒有逃避,而是承認了這一切。她身份特殊,你爹無法接受,頗受打擊,連續幾天宿於宮中。你娘擔心京中局勢變化,便傳訊出去,讓張老太師暫時讓尹朝的人手退出京城,以儲存實力。”王浩看著已經面無表情的李銳,接著說道:“但張太師做了一個更為大膽的決定……”
“他聯絡了岐陽王在京中留下的勢力,假意要給岐陽王報仇,安排了一場刺殺。”
“先皇遇刺,你父親護駕而亡,你娘徹底崩潰,心灰意冷,不再摻合復國的事情,只在家中一心一意照顧你。”王浩嘆息了一聲,“只是此事還是被先皇知道了,由於李蒙救駕有功,先皇同意留下你的性命,你母親便只能自盡保全信國公府的名聲。”
“此事你祖父、你叔叔都知道,卻刻意隱瞞你,眼睜睜的看著你娘投湖,第二天去報‘殉夫’,還給你家掙了個‘烈婦’的封賞下來,實在是打的好算盤。你明明是嫡長孫,為何卻沒有成為世子,更是兩個傍身的爵位都沒有?原因便是如此。”
他在胡說。
李銳在心中冷笑。
這太監的話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因為裡面有七分是真,那三分假就顯得格外真實。
若他不是實現知道了母親的身份,又從嬸嬸那裡得知娘那天是被一個男人逼迫,要她殺了他爺爺和叔叔才投湖自盡,怕是此時真信了這太監的話。
即使不信,對大楚皇家和自己的親人也會有了芥蒂。
尹朝這些餘孽根本不知道屏風後藏著他的嬸嬸,早就知道了他們不懷好意。
也不知道舅舅抽身事外是得了叔父的建議,叔叔已經知曉了他們想要造反的盤算。
先皇若要知道了孃的真實身份,怕是自己早就死了,先皇怎麼可能留下前朝餘孽呢?就算有什麼原因留下自己,先皇也不可能不和當今聖上通氣。若是知道自己是前朝郡主之子,聖上怎麼敢讓他做大皇子的伴讀?
是的,就算爹知道了孃的身份,也不會告訴皇帝的。
他們家人從小就被祖父教育“君子固本”,一切以家人為先。怕是娘真要造反都會
為了國家大義滅親這種事,在家他是做不出的。
“你很冷靜。在這個年紀有這般的城府,不愧是你爹孃的兒子。”王浩見李銳並沒有失態,更沒有做出殺人滅口之類的舉動,意外的眯了眯眼。
“怎麼,你不相信?”
“我為何要相信?”李銳有意套他再多說一點,不屑地說道:“一個我完全不認識的人突然跑到我面前來,說我娘是前朝郡主,先皇和我全家逼死了我娘,我就要信?”
“簡直是滑稽。”
李銳昂然地斥道:“你的故事說的很動聽,不幸的是,我一點也不信。一個先皇的暗人為何要和我說這些東西?我勸你還是好好說清自己的身份,否則我直接抓你去見陛下。”
“不,你信!”那太監聽了李銳的話,反倒精神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