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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你記得那人長相,我們回去把他的模樣畫出來。”

馬車趕到靈藥堂的門前,已經入了夜,三月扶著她下馬,靈藥堂還亮著燭火,五月一人獨自坐在門檻上翹首以盼。

五月一看韶靈來了,卻扭頭跑向屋裡去,韶靈心存疑惑,止步不前。

一人緩緩從靈藥堂的屋內走出來,安靜地凝視著臺階下的她,在夜色中,他依舊白衣素淨,雙目沉寂而溫和。

風蘭息笑著一步步走下:“我們去護城河邊走走。”

韶靈直直望著他那雙淡色眼瞳,卻不知為何今夜他的眼裡,比起往日有不少更紛雜難辨的情緒,但她卻並不多問。

他走在前頭,她只差一兩步地跟隨其後,今夜他沉默的近乎古怪,許是心裡有心事。風蘭息止步於他們上次來過的草地,他俯身,一手扶著河岸的柳樹上,遙遙望著水中的彎月,整個人猶如月華般高潔,卻又透露著一種淡淡的疏離。

“對於大漠的風光,書籍記載的也頗為貧乏,當地的風土人情了說的就更少了,塞外的男女是如何結緣的?”夏風中傳來風蘭息淡漠的聲音。

韶靈微微一怔,如實說道。“中原男女結緣,皆為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在大漠卻沒這麼多規矩,只要兩人互相傾心,互送信物,就能結下親事……有的族內也並不看重親事,兩人合得來時,就在一起,要是感情淡了,也能各自再換情人。”

風蘭息扯唇一笑,“成親的事,也能如此草率?”

聞言,韶靈低哼一聲,反問道:“這就要看怎麼想了,門當戶對,政治婚姻,看似金玉良緣,娶一個不喜歡的女子,嫁一個不動情的男人,一輩子相敬如賓,應付著過完這輩子就不草率了?”

“你這番話若是擱在中原,知道人們會怎麼說你?”風蘭息沉默了許久,才輕聲說,言語之中並非只剩下不苟同,而是包含萬千情緒。

她淺淺一笑,好無動容,當然知道,卻不在乎。

韶靈的聲音,在半空中傳來,突地轉為堅定如鐵。“中原的名門望族,男人看重面子,女人看重名分,其實這些才是最不值錢的。”

風蘭息的嗓音中,有些遲疑:“若有一日,你遇到一樣的事,又是何等想法?”

“我父母已逝,也不信媒人,我根本不會遇到一樣的事。”韶靈輕笑出聲,說的逍遙灑脫。“要是遇人不淑,那就等著休書吧。”

他陡然間轉過身去,卻發覺身後無人,他神色不變,問道。“你要一封休書 ?'87book'”

“不是給我,是給他啊。”從樹上,傳出她清脆的笑聲。

風蘭息心口一震,他仰頭去望,星光從樹上透出來,星星點點宛若碎銀,她躺在樹幹上,彩裙垂洩而下,晶瑩的面龐纖毫畢現,整個身影明豔的宛若一片彩雲。

他什麼話都不說,柳枝隨著微風,在他眼前擺動,唯獨卻無法讓他眼底的那道顏色,被沖淡哪怕一絲一毫。

韶靈突地想起那一年的盛夏,他也是站在樹下,仰頭看著她,他的眼底盛滿水光的溫柔,只是一眼望進去,幾乎心裡頭都甜了。

“再跟我說說,你在大漠過的生活,遇到的故事。”風蘭息的神色一柔,朝著她笑。“我很想聽。”

她隱約察覺他心中愁緒很重,每當這時,他才會約她來護城河邊,聽她說起大漠的遭遇。

韶靈眸光清淺,唇邊含笑,說了不少故事,講到她跟連翹在戈壁灘被狼群圍攻的那個晚上,風蘭息面色數變,眼底的關切,突地刺得她心底糾痛。

“你真的沒事?”

她彎唇一笑:“狼什麼都不怕,就是怕火,我們要是身邊沒留火種,那晚上說不準就成了狼群的晚飯了。”

他的眉頭,這才緩緩舒展開來,俊臉上的擔憂也漸漸平息了。

韶靈的雙目清亮如水:“後來出了戈壁灘,才聽當地人說起半年前,曾經有一箇中原來的商隊,也在這兒被狼群襲擊,全軍覆滅。”

風蘭息陷入了沉默,她的這個故事,寓意很深,他並不詢問,只是安心傾聽下去。

“其中一人大難當前,拋棄了同伴,偷走了商隊的僅剩的乾糧和清水,臨陣逃脫。狼群嚇走了馬,商隊不是被狼咬傷了,就是在黃沙中失去方向活活餓死了。三天後,那個人的屍體也在遠處找到了,他有了乾糧和水,卻走不出漫無人煙的戈壁灘,以單人之力,如何抵擋的了每晚出沒的那群兇殘野狼?”韶靈唇邊溢位的喟嘆,很快被溫暖的夜風吹散開來。

風蘭息直直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