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風還沒回來,也許又去喝酒了。”風蘭息笑著說。
“好。”韶靈剛在正堂坐著,就有一位下人認出她來,為她奉茶。
風蘭息很快就走回她的面前,手中捧著一個小巧的金藍色錦盒,四四方方,遞給韶靈。
她默默接了過來,開啟一瞧,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裡面正是一隻小巧的白瓷茶杯,溫婉的白瓷,像是美玉,茶杯的杯身繪著一株紅梅,彷彿是盛開在白雪之中。
紅絲絨布映襯著白瓷杯,杯蓋上鑲嵌著一顆黃豆大小的琉璃珠子,圓潤金黃,整個茶杯,用色都極為簡單素樸,並不華麗,卻看得出主人在這上面,耗費了多少心思。
“我不想再做簪子給你了,你要是再折斷了,往往傷了自己的手。何時生氣了,把這個杯子摔了,至少不會傷你絲毫。”風蘭息在說笑,韶靈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就連贈與她一個小禮物,他還要想這麼多嗎?!
“我會好好留著,碰一個角也不捨得。”韶靈不知自己此刻,是否笑的比哭的還難看。她小心翼翼地捧著這個盒子,指腹輕輕撫摸著杯蓋上的琉璃珠,心中百轉千回。
風蘭息的眼底,有笑還有痛。他的嗓音低不可聞,神情專注又神情:“原諒我,在作抉擇的時候,沒有選擇承認你。”
“風蘭息,你別讓我原諒,整件事,我們都怨不得別人……。”韶靈的面色一白,喉嚨緊鎖,幾乎哽咽出聲,若是她當初不想著報復,不想著找出真相,認命地呆在雲門,是不是也不會品嚐到如今這般的滋味?!
“親眼所見,他對你真的很好,我沒什麼不甘心的。”風蘭息沉默了許久,眼瞳幽暗,紅唇輕揚,最終才下了決定,伸手輕撫她的粉臉。
韶靈這一回,沒有再避開,任由他的溫涼的手心,靜靜地貼著她的面龐。
“說些自私的話,若他對你不好,你可以來找我……”風蘭息展唇一笑,這一句平靜的自嘲,卻已經刺痛了他的心,讓他心底深處,傷痕累累。
韶靈暗自咬唇,這麼多年無論遭遇多大的艱難險阻,她都不曾留下一滴示弱的眼淚。但聽到這些話,她的眼前卻又一片濡溼。
是她愈來愈軟弱了嗎?!
她眼前的那個人,還是十多年前的白袍少年,他們一同坐在高大的樹上,耳畔傳來不曾斷絕的夏蟬聲。
風蘭息雖然不捨,但還是不曾逾矩,收回了手掌,能夠觸碰她的面孔,他已經格外饜足了。他勾唇淺笑,冷靜自如地解釋:“不知道你平日裡最喜歡什麼花,你脾氣很倔,又好勝,跟冬梅很像,自作主張描了雪中紅梅。你要不喜歡,可以找人重新描畫,上面的顏色去掉很容易,尋常的瓷器商人就懂其中的門道。”
“我喜歡。”韶靈睜不開濡溼的眼,笑著點頭。
風蘭息的眼底,只因為她的一句“我喜歡”再度多了一絲光明,不再黯然而憔悴。他也點了點頭,眼神卻落在另一處,彷彿正在沉思。
他眼底的笑,突地感染了悲哀:“這是用我們一起去窯坊的瓷土燒製成的,只做了一個,要是知道你身邊有人,應該做一對的,成雙成對,討個好彩頭。”
韶靈不知為何氣的不輕,雙目通紅:“風蘭息,你不用這樣!你不用處處都為我著想,能看到這份禮物,我就已經很感動了,我說過我不怨你,我也希望你過的如意!”
“好了,回去吧,別讓他久等。”風蘭息莞爾,語氣藏著一絲微弱的寵溺,為她蓋了錦盒的蓋子,不再跟她多言,言下之意要她離開將軍府。他也怕……再跟韶靈相處下去,他會變得更貪心。
他已經握過了她的手,碰過了她的臉,感覺的到她就在離自己那麼近的地方……他不該繼續貪婪。
……。
嫡女初養成 029 至死不忘
韶靈悵然若失地走了幾步,突地心中一揪,回過頭去,費力地揚起唇畔的笑。“風蘭息,認識你真開心。”
風蘭息微微愣住,回憶在腦海一頁頁翻過去,曾經,那個小女娃的臉上漸漸聚攏了笑,繁茂樹葉之中的微風,彷彿在她的眼底靜止了。
當時的宮琉璃,也曾經對他說這一句話。
而他只是微笑,不曾說出心中的想法,這一回,他不願再保持沉默,不願再錯過跟她坦白的機會。
“小韶,我也是。”他的眼底盡是欣慰,還有更加複雜的情緒。
韶靈朝著風蘭息揮了揮手,另一手緊緊護住胸口的金藍色錦盒,不再多言,隨即轉過身去,整個人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