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姑母單獨商議,你先退下。”
風微瀾見我發話,一時不甘而去,他口中忿懣,不知唸叨些什麼,隱約只聽得道,“我父王方才離世。。。”
而泗水王妃聽得瀾親王口無遮攔,不由面上發紅,此際她眉間尷尬,欠身朝我行一禮後,低聲只道,“陛下,前時太傅為一眾親兵押往朝內,他。。。,他是不是犯了重罪,陛下。。。”
果真是太傅螭烺!
一提及螭烺,我不免火大,當下面色冷淡,只不耐道,“螭烺勾結外族,欺君罔上,現時正押在天牢之中,過幾日當街問斬。”
話音落,泗水王妃面色慘白,她當下一步往前,連聲直道,“陛下,螭烺他。。。,陛下,螭烺他是你的老師,數千年教習,他不會犯下如此重罪的,是不是這其中有誤會?陛下。。。”
誤會?若要說誤會還真沒法誤會,想當初他助幽魔君主,離燈湖綁我去龍池,後又為虎作倀,害我一路輾轉九幽,這一切俱為我親身所歷,縱是想誤會都難,而此際我念起彼時遭難,更是忿懣不願再憶,一甩袖本欲轉身而去,卻不想此際,泗水王妃竟一把拽過我衣袖,姑母大人忍不住泣聲,連連直道,“陛下,當年螭烺為師,待你的確嚴苛,可是他都是為你好啊,這許多年來,他對你心懷不滿,擅離朝堂,大約也俱因我而起,陛下。。。,陛下,你饒他一命,姑母求求你,你饒他一命。。。”
泗水姑母與太傅青梅竹馬,感情深厚,我並非不知,可是太傅重罪在身,屢屢犯上,若時至今日,我還姑息養奸,那豈非是毫無原則,濫加施恩,一念至此,我面色愈沉,一時將衣袖自泗水王妃手中收回,冷硬只道,“姑母,太傅之罪並非擅離朝堂如此簡單,這是我水族內政,朕如何決斷,還望姑母莫要過問。”
我言至此,泗水王妃早已是淚流滿面,泣涕不止,然而她明白自己身份,一時欲語終又堪堪嚥下,直至我轉身遠去,姑母仍立在原處,哀傷焦急,仿似已不知所措。。。
回抵泊光閣,我本欲召龍閣長史,御林軍右參將詳議風神都奪嫡之事,然而早間泗水姑母一番哀泣,攪得我心神不寧,此際我獨坐於書案旁,不覺念起當初年少,太傅為人嚴苛冷漠,唯對泗水姑母一往情深,大約是他二人年少時,因螭烺身有花蟒之血,屢遭貴族白眼,唯泗水郡王父女另眼相待,而螭烺也正因為有泗水郡王提攜,方得以入朝為父皇賞識,平步青雲,直至一品大員,貴為帝王之師。。。
莫非這許多年來,太傅之所以屢見我不順眼,俱是因為泗水姑母?而泗水姑母遠嫁風神都,又莫非這許多年來仍一心掛念螭烺,難道九翼王待她不好麼?
真是好生麻煩。。。
泊光閣內我思緒繁雜,呆坐至晌午仍未見宣召臣下議事,我一時起身,不覺間竟是往天牢而去,奈何路未行一半,我又道自己莫名其妙,就算是太傅有再多理由,他欺君即是死罪,我又何故自覺刑罰過甚?
當晚再抵浣風山,小親王仍是時時粘在我身側,今晨之事並不見他有絲毫提及,而我一時多話,不由卻問道,“七殿下,你母妃呢?”
言出小親王皺眉不答,倒是在一旁隨侍的琳琅怯聲道,“陛下,王妃娘娘哭了一整天,瀾親王。。。”琳琅言未畢,風微瀾當下面色不善,小親王匆忙起身,立喝道,“琳琅,你不許說!”
又有何事?
琳琅見我頷首示意,自是不懼小親王一番喝止,此際她正是開口欲語,實未料風微瀾見此面色漲紅,卻急急搶先道,“表哥見笑了,白日裡原本是我與母妃吵嚷了一通,她心裡不痛快,過幾日就好,表哥無須費心。”
小傢伙搪塞得倒快,然而我知曉泗水姑母之所以連日哀泣,決非是因為與他吵嚷了幾句,只怕是太傅一事鬱積在心,故而傷懷,此際我見小親王連聲解釋,一副生怕我不信的模樣,不覺好笑,莫非這小傢伙急切搪塞於我,竟還起了什麼家醜不可外揚之心?
我一時搖首,笑意過後方欲起身去探望泗水王妃,倒未料未行出幾步,風微瀾隨我身後,連聲直道,“表哥,我母妃她沒事的,真的。”
真沒事自是最好。。。
為風微瀾所喚,我停步回身,不覺竟是莫名一嘆,卻問他道,“七殿下,你實話告訴朕,這許多年來,你父王待你母妃,可是恩情寡淡?”
我此一問風微瀾初是訝異,片刻這小親王面上一紅,急急答道,“沒有,表哥,你別聽外人胡說,都說我父王好色喜。。。,其實我父王待我母妃最好,自我有記憶來,鮮少見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