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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多少損害了他們的作品。但這個肯定是會好的,可以戰勝的。所以,我覺得從這個意義上,一方面我特別尊重他們,他們特別難能可貴,如果不是對於這種藝術的愛,很難堅持這種創作,一定是有很執著的愛。但是從另外一個角度,我覺得他們的文化位置和作品都是不成熟的。他們作品的這種遊戲(我把它叫做遊戲)被人抬到了特別高的位置上。我想如果他們能保持清醒,冷靜地面對這種文化局面,那是沒有問題的。我只怕他們被抬得太高了,被這種遊戲所利用,抬得太高,就很難堅持繼續走他們的路。不過,我相信這些人當中,作為故事片的製作者會有一些成為未來的出色的導演。但我覺得現在僅僅是他們的起步,如果從起步的意義上說,他們達到了目的,他們使中國和世界開始注意了他們,而且,他們因此贏得了繼續製作影片的機會,否則他們就會淹沒在廣告啊MTV啊或者是商業化的製作當中,而沒有機會在故事片中展示他們的才能。

我非常喜歡張元的第一部作品《媽媽》,起點非常高。《媽媽》是我看到的中國拍得最好、最漂亮的黑白片。本來是因為沒有錢,但張元把它變成了優勢。而且講故事的方法非常有意思,看上去是關於弱智兒童母親的故事,但我看其實也象兒子的故事。因為顯然天生愚痴沒有語言能力的孩子是有象徵意義的,要不然不會總是在房頂上有一種無名的光線照下來,使孩子在一種聖像的光和構圖當中,包括孩子身上的汗水,發病時摩擦身體放大的肌膚,很容易讓人想起《廣島之戀》,片子裡面既是做愛的人身上的汗水,又暗示著廣島遇難者的身體,所以我覺得這部影片非常好。接下來是《北京雜種》(後面的我沒看過),《北京雜種》顯然有一種非常明確的藝術嘗試和追求在其中,但這部片子與《媽媽》比,沒有《媽媽》完整,但比《媽媽》的實驗性更強。它顯然在追求那麼一種在散射的結構中,傳達出現代都市人的面貌,而且張元顯然有意識地把每一事件(按過去的電影,每個事件完了都應該剪掉)給它一個象餘音一樣的東西,但這個分寸很難把握,所以,這部電影剪得不是很完整。

吳文光的片子我看過兩部:《流浪北京》和《1966,我的紅衛兵時代》,都很喜歡,還有SWYC小組的《我畢業了》,這三部片子是新紀錄片裡我最喜歡的。《流浪北京》對人衝擊力最大的就是它對這些人的紀實捕捉,從點尋找,尋找藝術盲流的衣食住行,比如怎麼蹭飯吃。以前我們的作品很少或不敢去證實這種最基本的人生,所以當時對我是一種震憾,你看它時有一種疼的有一點難堪但是有一種新穎。我覺得它的確是中國新紀錄片的開始,不再是大事件不再是大人生不再是了不起的大人物,而是一群都市的邊緣人和他們的所謂衣食住行。這個片子我很喜歡。我覺得吳文光突出的是文化現場的目擊者的姿態,但同時又把目擊紀錄的東西和紀錄片技巧的東西放在一起,處理得非常好,它是一部很漂亮的紀錄片。有的人說《1966;我的紅衛兵時代》非常悶,但是我非常喜歡,原因可能是我有認同感,我這個人是個有文革情結的人,老覺得文革到今天沒有被思考,沒有真正被表現沒有真正被論述,而我覺得中國經歷了這樣10年然後就白白地經歷了,這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也是非常可惜的一件事。從一個意義上是民族反思,從另外一個意義上說這是精神財富,一筆歷史財富。吳文光呢就是找到一個角度,他的角度並不是在1966,而是在今天,我覺得很有意思的是5個人的選擇,而且包括另外幾個層次:當時的紀錄片、眼鏡蛇女子樂隊的排練、郝志強的動畫,這個處理也很有意思。當時看片子時也有一件好玩的事,有位20幾歲的姑娘,我們幾個同齡人看訪談的時侯非常投入,到眼鏡蛇演奏的時侯我們就開始交談,但那姑娘在訪談時就睡著,到眼鏡蛇的時侯就醒過來。這裡面就有代與代之間的不同了,我覺得非常好玩兒,這件事與這個作品就這麼一起留在我的記憶裡了。最後,由眼鏡蛇樂隊的演奏完全回到了今天,除了大的對文革的表現之外,其它他也同樣做了個人化的處理,雖然每個人都是老紅衛兵,但今天他們怎麼切入那個年代,他們切入那個年代時其實也是在躲閃著記憶和現實,那種處理辦法非常有意思。

第五章 尋訪現代舞者 (1)

〃有個跳現代舞的可以寫寫,去年從美國回來的,叫金星。他的舞跳得太棒啦,是我看到的中國人跳得最美的舞蹈。〃慄憲庭說完,翻出通訊錄中金星一欄的電話號碼……

1994年3月初,為《太陽》(第3期)完成《〃魔巖文化〃與北京搖滾》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