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達”
警報響了,蘇城和小王反射性地站起來飛快地朝營地跑去。所有計程車兵都集合在一起,站得整整齊齊的。連長前面開始下達命令。“一零八連一隊隊員聽令。”
蘇城和小王還有剩下的五名士兵馬上朝前邁一步。連長嚴肅地看著他們,莊嚴地說:“明天凌晨一點,將有一夥販毒分子經過叢林進入邊境,上級指令我們一定要全部緝獲。我命令由一隊做先鋒,蘇城任隊長。能完成任務嗎?”
“能”
蘇城帶領一隊的人齊聲回答。
“那好,抓緊時間休息,明天準時出發。”
蘇城他們慢跑進入營帳,其他的隊員都抓緊時間睡了。小王躺在床上睡不著,爬起來伸著腦袋問蘇城:“隊長,我聽說這次販毒入關的是野戰營計程車兵。個個都是射擊高手,恐怕這次不好對付。”
蘇城望了望他年青尚顯稚氣的臉,安慰說:“快睡吧!明天還要行動呢。”
小王又躺下,過了一會兒還是睡不著。自言自語說:“我有一種不詳的預感。說不出來,心裡悶得慌。”
蘇城也是睜著眼睛睡不著,他聽到小王的自言自語心頭一動。又過了一會,傳出小王輕微的酣聲。蘇城起來,來到營帳裡唯一的書桌前,開啟臺燈,提起筆來寫到:心依:你好!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失約。在站臺前等待你的那一刻,我即希望你能夠出現在我面前,又希望你不會出現。我離開北京已經一年多了,在這一年中,我知道你的生活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你說你對現在的生活極其厭倦了,我不知道怎樣勸你。在我內心的深處是渴望與你長相廝守的,可是我又怕真的在一起的那天,你會發現我並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完美。我也給不了你所想像的幸福。
在部隊的一年多時間裡,我的內心受到了極大的感觸。你說你可以義無反顧地追隨我到天涯海角,哪怕是貧窮的生活也可以忍受。可是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艱辛嗎?我所生活的這個地方不要說公路,就連山路也是我們一步步走出來的。在這裡唯一的等待就是行動,也代表死亡。每當我看到戰友倒下,我就會很傷心,我不知道下一個會不會就是我。
在臥底的那幾年中,也是每天都要面臨死亡的危險,可我從未懼怕過。因為人知道,危險是在有形中,可是在這兒,在子彈亂飛的時候,你根本就無法想像哪一粒會打進自己的胸膛。沒有兇手,沒有英雄。只有毒販和犧牲都,看到血肉紛飛的場面,我們生活中那些坎坎坷坷也就微不足道了。
你還記得淚玲瓏嗎?那一年你把它丟在大連監獄裡。其實從那一刻你就已經放棄了我們的愛情。後來我又回過大連,在監獄長那裡領回了它。我一直對你閉口不談臥底期間的事,是因為我怕你會傷心。你還記得那一年在我車後的那個女孩嗎?你哥哥就是為了她才走上不歸路的。她是為了我才致你哥哥於死地的。我一直覺得很愧對你。我希望你幸福,而幸福只能是陸凡給你。
這麼多年,我們都已不再年青,即使能夠重新走到一起,恐怕也不會再有當初的激情。人生在許多事情是由不得我們做主的。所以人生才會有很多的無可奈何,我一直記得那個下午,陸凡來找我。他跟我說,他不能沒有你。沒有了你,他不知道工作還有什麼用,掙錢還有什麼用,美食還有什麼用,一切的一切還有什麼用。只為了這句話,我認為他可以是你託付終生的男人。
每個人都會犯錯誤,原諒他。
明天,我就要去完成一件很危險的行動,我不知道我是否還會有命回來。這一生我最遺憾的兩件事,一是沒能擁有你,二是不能再回重慶看一眼。
我已無法對你言愛。愛到濃時反為薄,如果我死去,請你忘了我。如果我活著,請你放棄我。親愛的,離開你是我愛你的另一種方式。
蘇城沈心依收到這封信已是兩個月後,連信都要遲來這麼久。在醫院的視窗處,眼淚淡淡地把信打溼。手一鬆,幾張紙隨風飄去,望著那漸漸消失的白點,上面寫滿雜亂無序的文字。沈心依笑了,眼睛蒙上了一層薄霧。
陸雨是幸運的,半年後找到了一位與他骨髓吻合的人,手術很成功。看到兒子活蹦亂跳地從醫院跑出來。沈心依有種劫後餘生的快感。
當預感變為現實,沈心依坦然接受了。小王在她面前遞給她一樣東西,沈心依輕笑,淚玲瓏又重回到她手中。
“他有什麼遺言嗎?”沈心依出奇的平靜。
小王哀痛地說:“沒有,什麼都沒來的及說。當時我根本還沒弄懂發生了什麼事,蘇城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