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上的霓虹燈照著銀白的雪地,將這個冬夜照的亮如白晝。
唐蒔和陸衡之驅車回到家裡的時候,陸爺爺和陸奶奶已經回去睡了。只剩下唐媽媽和陸媽媽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嗑瓜子,看電視。
陸衡之在客廳裡掃了一眼,開口問道:“我爸呢?”
“剛接了個電話,就出去了。好像是生意上的朋友,找他出去喝酒。”陸媽媽說著,笑眯眯問道:“你倆看什麼電影了,好嗎?”
“沒看上。在電影院裡碰見崔玉津和他女朋友了,我們大家在咖啡廳聊了一會兒。”唐蒔想了想,又說道:“明天我們高中同學會,大家一起吃頓飯,然後去看老餘。”
“什麼老餘,那是餘老師,別沒大沒小的。”
唐蒔微微一笑,坐在客廳裡跟兩位媽媽聊了一會兒,才上樓睡覺。陸衡之嫌大半夜的上樓下樓的折騰麻煩,也沒回陸爺爺那邊。反正家裡房子夠大,房間也多,就隨便找了個客房對付了一宿。陸媽媽本來是想回陸爺爺那邊的,結果見陸衡之累的不愛動彈,她自己大晚上的也不太敢一個人出去,就被唐媽媽勸著也住下來了。
次日一早,唐蒔是被窗外的鞭炮聲驚醒的。從床上爬起來走到窗戶旁邊拉開窗簾,外面又洋洋灑灑的開始下雪。這時候北方的冬天還特別冷,晚上都能達到零下二三十度。小區綠化帶裡種的花草樹木都被凍的結了霜花,遠遠望去,銀裝素裹,好像整個世界都變成了童話裡的冰雪王國。
樓下還有調皮搗蛋的小孩兒端著臉盆往地上潑涼水,沒一會兒地上的水就被凍成了冰。小孩子們就在冰上打醋溜破(類似滑冰,但不穿冰鞋)。唐蒔趴在窗臺上看了一會兒,忽然覺得自己重生一回,好像喪失了不少童年的樂趣——
那是長大了以後,無論有多少錢多少權都找補不回來的樂趣。
呆呆的看了不知道多長時間,唐蒔就聽到門外有人哐哐砸門。回身開啟房門,不出意外的看到了門外站著的陸衡之,上身穿著一件白色帶帽衫,下身穿一條鬆鬆軟軟的灰色運動褲,腳下趿著唐媽媽閒來沒事勾的毛線拖鞋。唐蒔不禁一樂,開口問道:“你怎麼把我衣服穿上了?”
“我沒帶睡衣回來,昨晚上睡覺前唐阿姨給我找的。”陸衡之不在意的回了一句,跟唐蒔說道:“吃早飯了,快點洗臉刷牙。等會兒還得去吃飯呢。”
雖然說是大家聚在一起吃頓飯,可其實誰也不是衝著吃飯去的。因此等到唐蒔和陸衡之十點半抵達酒店包房的時候,裡面已經烏泱泱坐了一屋子的人。
崔玉津還把他剛剛泡到手的女朋友鄧瑕也帶來了。唐蒔跟陸衡之進屋的時候,班裡面的同學正圍著崔玉津打趣說笑。看到唐蒔兩人進來了,所有人呼啦一下子都圍上來了。
“我去。你們兩小子真來啦。剛才崔玉津說你們能來,我們還不相信呢!”
“真是越來越帥了,你們拍的電影我都看了,真棒。好些事兒都是咱們學校發生過的。我看的時候差點兒沒哭出來……”
“聽說唐蒔寫的小說也要拍成電視劇了。你們還要不要演員,覺得我怎麼樣,給個龍套唄……”這是班裡考上藝校的一名女生說的。
“……”
眾人將唐蒔兩個圍在中間,七吵八嚷的說了好些話。激動的好像大家能有八百年沒見過面。還好唐蒔跟陸衡之經常被記者們包圍,已經習慣了這種發言方式。饒是如此,也混亂了半個多小時,大家才漸漸安靜下來。
陸衡之看到了班長餘淼,笑著問道:“餘老師最近怎麼樣?現在教哪個班呢?”
餘淼站在人群之外,笑眯眯的看著人群之內的唐蒔和陸衡之,開口說道:“我爸現在帶高一的實驗班呢。經常跟他們班學生吹自己最得意的事兒,就是教出你們兩個出色的學生。不但能在娛樂圈混的風生水起,連學習成績都那麼好。還經常拿你們做例子,告誡他們班的學生要好好學習。別成天在學校裡面泡著,到時候高考成績還不如兩個總是請假的學生。”
餘淼這一句話說出口,大部分同學都有些耳朵發燒。因為他們就是老餘口中的“成天在學校泡著也沒考好”的典型。
崔玉津眼珠子一轉,笑眯眯說道:“這就是老餘的不對了。他想要鞭策學生的意思是好的。但是也不應該拿咱們普通人跟那兩個非人類對比啊!要這麼說,我高考的時候才考了五百四十多分,整整差了這倆妖孽一百多分,那我還不活了?”
崔玉津是藝術特產生,高考時候報的大學時京都電影大學的攝影系,當年的錄取分數是五百三十分,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