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兒低頭,“婆母自然高興。”
“我睡一會,有事來喚我。”晨起天蒙亮就被叫過去記賬,腰都酸了,窩在被褥裡,泛困。
“少夫人睡吧,奴婢在外頭守著。”
江映兒點頭。
閉眼很快陷入夢中,前半響睡得很舒服,不一會覺得後背似火燒一樣,熱得醒了過來。
睜眼,見到一張放大的俊臉。
“夫君”聞衍躺在她身側,指尖繞著江映兒的頭髮。
“嗯。”
“夫君回來了。”江映兒要起身,又被他給按躺回去。
他身上並無冷意,外衫也褪去,應當回來有時候了。指尖把玩著她鬢邊一縷頭髮。
“夫君今日怎麼回來那麼早?”
說完這句話,江映兒留意到內室燃了燈,外頭天黑了,她睡了這麼久?
“夫君用膳了嗎,妾身去叫下人”再次起身又被聞衍給按了回去。
他開口了,目光掃向江映兒的肚子。
“我聽母親說,你有了身孕。”
盧氏派去的人腿腳很快,打聽到聞衍的去處,直奔去找,彼時,聞衍正和任洵肖霖澤在酒樓雅間門談事。
聞衍手下自主的產業說多也不多,站得深,都是極賺錢的行業,尤其是賭場,鹽產,其次到了船廠和茶業。
賭場走錢靈活風險大,與錢樁商行掛鉤,聞衍不欲把船廠及茶業給賭場的走錢資產作保。
單用一個鹽產,夠倒是夠卻不怎麼豐厚。
因此,聞衍盯上了糧道,有意朝這邊發展,任洵是皇親國戚,人脈廣,他可以幫聞衍牽線,剛說到其中利害。
小廝趕赴到了,急匆匆喊,“大公子,夫人請您歸家。”
聞衍不悅被打斷,“什麼事?”
“少、少夫人有孕了。”回過神時,他手裡的杯盞掉到了地上。
一路上,快到聞府了。
聞衍堪堪回神,不確定問趕馬的小廝,“少夫人果真懷有身孕了?”
小廝樂呵呵,“稟大公子,郎中說千真萬確,老祖宗也知道了,夫人還賞了下人們銀子。”
果真有了。
聞衍沒有忘記和聞老太太的交易條件,與江氏貌合神離,只要她生下孩子便和離。
和離
與她和離。
想到這兩個字,心就像被架到火上燒燎似的。
腦中構想的有關生意場上的利害盤算全都被他給拋諸腦後,聞衍心下微亂。
回到聞府,盧氏拉著他兒啊兒啊,喜極而泣,嘴邊直說快有盼頭了,不斷提及生子和離的事。
相對於母親的歡快,聞衍的心情,壓著塊石頭一樣沉重。
下人說,她在睡覺,聞衍褪了外衫,躺在江映兒的身側,盯著她白嫩細滑的臉頰細看。
腦中想著和
離的事,直到夜幕降臨,直到她醒。
“嗯,郎中說一月有餘。”
江映兒低頭輕撫小腹,平坦,一點都看不出來有孕,她看過書的,再有幾個月,便會顯懷隆起。
懷中的妻垂首亦能看見彎彎的眉眼,微顫的睫,潔白無瑕的貝齒,蔥白如玉的手放在小腹上。
有了孩子,她很高興。
“”
實則不然,母親唸叨,她也被催焦急了。
想到第一次盧氏找郎中把脈,郎中說腹中無子,母親和她都很失落,眾人當中,唯獨他奇怪的,如釋重負舒一口氣。
母親責備不已,乖妻垂頭挨訓,不吭一聲,被奚落得可憐巴巴。
聞衍心中不住一攥疼,替她駁了盧氏的話。
聞言,他那妻詫異地抬頭看了眼他,又很快把頭低下。
似乎沒有想到,他會替她講話的樣子。
後面,她一直喝湯補藥,排開不方便之日,時常主動與他歡好。
有時聞衍見她嬌俏媚態的臉上疲態明顯,密汗遍佈,她也不叫停。
反而同他商量,“夫君,我們換個位置。”
應是逼得太緊,姜泠月進門,給到她不小的危機壓迫,府中謠言四起,聞衍有意不管。
想看江映兒有什麼態度,她一貫從容,溫順,沉得住氣,怕生事惹惱了他。
江氏乖順,秀外慧中,只做本分的事情,在他身上下功夫,沒有找過姜泠月的不是,他故意說的那封信,放了位置,她都沒去碰過麼。
看來,她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