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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公民的國家裡,天天吃著嗟來之食,我真想問一聲:美國的黃油麵包你咽得下去嗎?自己國家的事辦不好,有骨氣的人都應當咬一咬牙,排除萬難,把自己的事辦好,焉得厚著臉皮賴在人家的國家裡不走!

請大家千萬不要誤會,我並不是籠統地反對加入外國國籍。有的中國人,雖然入了美國籍,但身在異域,心懸中華,想方設法,幫助祖國辦好教育,搞好科研,希望祖國真正富強起來。這樣的人,在別的國家是極少見的。有的西方國家的人,一旦異化為美國人,就棄自己原來的祖國若敝屣,這同他們缺少真正的愛國主義這一件事實是密切相連的。

但是,話又說了回來,我對那些極少數身處異域,心懸中華的人,雖然有點尊敬;但是,我的尊敬是有限度的。在我的心理天平上,這種人同學成回國寧願一簞食一瓢飲的人,分量是有相當大的懸殊的。

語言,特別是外語的功能

上面的話扯得太遠了,還是收回來談語言問題為宜。

語言是什麼?如果硬鑽牛角,世界上許多語言學派都有自己對語言下的定義,我個人覺得,這些定義都有片面的道理,但都有偏頗之處。我在這裡不是寫論語言的專著,我想完全不理會那些定義,我想只用傳統的對語言的看法也就夠了,這種看法就是語言是人類交流思想的工具。這是不是就是想說,只有人類才有思想,因而才有思想交流的工具呢?也還不這樣簡單。人類中有啞巴一種人,他們無語言而有思想,想要交流,只能靠手勢。至於他們如何理解外在的世界,恐怕永久會成為一個謎。除非啞巴忽然能說了話,別人實無法越俎代庖。這問題我在這裡先不談。

漢語與外語(5)

至於禽獸有無語言,我知道,國外個別語言學家是主張禽獸也有語言的。這個問題同我現在要談的問題無關,我在這裡也先不談。

我現在談語言的功能,特別是外語的功能。對我們懂漢語又懂外語的人來說,同外國人交流思想,外語是絕對不可缺少的。然而,我卻聽說,30年代一個國民黨政府駐義大利的公使(那時候還沒有大使)只用一個義大利文相當於漢語“這個”的詞兒,就能指揮使館裡的義大利工作人員完成他的指示。比如說,他指著窗子說“這個”、“這個”。義大利人一看窗子,如果是開著,就把它關上;如果是關著,就把它開啟。於是任務完成,皆大歡喜。其餘的事情可依此類推。宋代趙普以半部《論語》治天下,我們的公使先生以“這個”一詞治大使館,古今異曲同工,堪稱佳話。然而外語之為用渺乎小矣!

這當然是一個極端的例子,然而確實是事實。如你不信,我再舉一個例子。50年代我隨中國科學院代表團赴東德開會,在莫斯科旅館中碰到一位中國*婦聯的領導人,一位著名的國際活動家。她是從中國到日內瓦去開會的,孤身一人,一個翻譯也沒有帶,而她自己又下那一位公使一籌,連外語的“這個”也不會說。然而竟能行萬里路,從容不迫。我們私下議論,實在猜不透她在路上是怎樣生活的。這也是一個事實。外語的功能又顯得渺小了。

但是,我必須鄭重宣告,這些個別的例子,雖為事實,實不足為訓。那一位到了日內瓦參加會議時必定會用翻譯的。那一位公使在外交談判中只用“這個”,也是辦不到的。我絕不是勸人不學外語,而是勸人外語學得越多越好。我只想告訴讀者,漢語和外語的功能都不是絕對化的。我們不是啞巴能夠說話,但有時還未免要動用手勢。中國古時就有言意之辨,言是難以盡意的。不管怎樣,我個人的經驗是,掌握漢語或外語越好,則動用手勢越少;反之則越多,而產生誤會的機會也就越多,這種情況有時會影響思想交流,影響社會生活。在關鍵時刻,還會貽誤“戎機”,產生極其惡劣的影響。因此我們必須盡上一切力量掌握好漢語和外語。

翻譯的危機

一個人掌握一種外語,已極不易,遑論多種!但是,居今之世,國與國之間必須打交道,打交道就必須靠翻譯。這已是常識,不必多談。

中國是最早的有翻譯的國家,在先秦典籍中,已有翻譯的記載。自從漢代印度佛教傳入中國以後,中印高僧以及其他一些中亞民族的高僧,從事譯經工作者,代不乏人。明末歐風東漸,又掀起了一股從西方語言譯為漢文的高潮。此外,還有古今少數民族,如藏、蒙、回鶻等等,也都翻譯了大量的佛典。到了近代和現當代,翻譯的範圍日益擴大,翻譯的功能日益顯著。在某一些方面,已經到了沒有翻譯就無法過日子的程度了。

從上面極其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