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量要達到什麼程度才能在鑽石表面加工出精確的半球形呢?影子不敢貿然拿刀去試這塊神匙的硬度,因為神匙的結構讓她感到也許它是一個經不起碰的精密光學裝置。
就在影子把神匙放回銀質匣子的時候,笑天的方向傳來一聲重物落水的撲通聲。影子驚訝地回頭用手電照亮,但又一聲撲通,笑天也跳進水裡。
“你們怎麼了?”影子看到水裡掙扎著的兩個人,驚訝道。
笑天好不容易從部落少年背後托住他,兩人穩定了下來,她衝影子笑道:“說不通勸不動的時候,就要強硬一點。”
影子無奈地笑出來,她實在沒想到笑天會把部落少年推下水。大概是感覺到笑天能夠穩穩地把他託在水面上,自己不會被什麼惡鬼拖到水下,部落少年這才慢慢安靜下來,一臉無辜地看著岸上的影子。
“麻煩你了,先教會他閉氣和仰浮,這樣即使他不會游泳也至少不會在地下河被淹死。”影子一邊提醒笑天,一邊把神匙的小盒子貼身保管好,開始整理揹包,把怕水的東西分裝在塑膠袋裡封存。
時間慢慢過去,他們已經在遺蹟裡面待了五個小時,影子早已收好揹包,這時正拿著手電仔細檢視石壁上的圖騰雕花。部落少年的游泳課進展緩慢,在水裡浸泡了將近三個小時,終於學會了仰面朝上浮在水面上,除了有時因為忽然變得緊張又掙扎起來,基本上已經可以在地下河存活了。
於是,短暫的調整之後,三人從水下的縫隙潛入地下河河道,開始了漫長的水路旅程。
Chapter NINETEEN …1
如果之前有誰告訴影子他們將在沙漠裡游泳,她會覺得非常不可思議也非常高興,但是當事實擺在眼前的時候,她才發現,原來走水路並不如想象中的輕鬆。首先因為這一條地下河的水深很深,他們必須保持意識清晰才能浮在水面上,這樣一來他們其實沒有多少時間休息,而時間概念也就這樣不住地流失。一進入地下河影子就明白,他們在陸上走了將近三十公里,而這個距離要游過去可不是一般的困難。不過,大概由於一直不間斷的被迫訓練,部落少年的行進速度有了明顯的提升,也已經模仿著影子和笑天學會了蛙泳的基本動作。
在四周一片漆黑的水下游了不知多久,直到三個人的動作都很僵硬了,影子才看到前方的一點很微弱的亮光——此時他們距離井口只有幾米,這時才注意到,是因為坎兒井的井口被石板蓋著。
“總算到了。”笑天明顯興奮起來,“本來還想如果能夠直接連通到部落的湖泊就不用走沙漠了,不過我看還是走沙漠好點,我這輩子都不會想游泳了。”
影子一笑置之,游過去檢查繫著木桶的井繩是不是結實。
如果在平時,攀繩對這三人中的任何一個人來講都不算困難,但是在三十多小時的游泳之後,乍離開水面,他們都有些無法適應自身的重力。當第二個上來的笑天安全爬出坎兒井的時候,第一個出來的部落少年身上的水已經完全乾了,笑天雙手叉腰背向太陽,晾曬在水裡浸泡得面目全非的衣服。誰也沒有注意到井沿下繫著井繩的木栓已經在微微動搖,這條繩並不細,但是也畢竟不是為提供攀爬而設的,提水時木栓並不會受到太大的拉力,現在忽然要支援三個人爬上井來,已經超出了這扎地並不深的木栓的承受能力。
影子把她和笑天的揹包系在木桶上,自己先往上爬去。影子爬起來並不像部落少年和笑天那麼慢,但她不知道這樣的速度和振動無形間增加了木栓脫落的危險性。
“看來你的體力還很旺盛。”笑天低頭向井裡看去,影子距離井沿只有一臂之遙了。她伸手去拉影子——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但就在她握住影子右手的瞬間,影子整個人的重量壓在了兩人手指間!
木栓被拔離地面,繩子因為井下木桶的重量一下子被抽回到井裡,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笑天也差點跌進去。所幸部落少年這時一把拉住笑天,而影子本能地放開落下的繩索,雙手抓住笑天的胳膊,這才穩定了下來。笑天和部落少年合力把影子拉出井口,不知因為太陽的暴曬還是緊張,出了一身的汗。
“糟了,糟了……”影子站穩之後,立刻意識到他們的生存形勢急轉直下,“帆布和網床都在揹包裡。”
在日溫高達45度的沙漠,白天沒有遮陰的棲身所就意味著他們要多消耗一倍的水,而如果他們要躺下休息,熱騰騰的地面會使他們即使在新陳代謝最低的狀態下仍然大量失水。這就意味著,他們需要日夜不停地趕路,儘快到達第二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