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柳景吃驚,錯誤竟然還不止一處,有些地方是語序錯誤,有的是前後不搭,他挫敗地低頭,剛燃起的信心又毀得一點不剩。
“剛才你有沒數過,自己停頓過多少次?”
柳景嘟囔:“五、六次吧,就是突然想不起來下一句是什麼了。”
“知道自己不足了麼?”
悶悶地點頭。“知道。”
“你不知道,”連漸的大掌按在他的頭上,輕聲道,“你以為自己只是背誦得不夠徹底,但我指的不足並非這個。演講稿只是一個輔助性的工具,不是你賴以生存的東西,誠然,我在演講前也會準備一次演講稿,但當忙碌的時候,根本沒有時間去準備,所以臨場演講是常有的事情。”連漸收起他的演講稿,“我能出口成章,靠的不是背誦,而是經驗與感覺。”
柳景把小爪子搭在頷邊,似懂非懂:“不懂。”
“你需要脫稿演講,只有這樣,才能鍛鍊你的能力。憑藉感覺去演講,不要依賴稿件,想到什麼,想表達什麼,就說什麼。試試。”連漸再次矇住了柳景的眼,“用心去感覺這個主題,用心去描繪你想表達的畫面。”
想表達的東西,愛……
身後的呼吸如風輕輕拂入鼻中,順著體內,流動到心中,散去了害怕與恐懼,心上人就在身後,給予了他所有的溫暖。
愛,不正是這一股溫暖麼?
稿件上的字彷彿在一瞬間脫稿而出,化成一個個字元閃現在他面前,他伸出手,觸控著這些看不見的字,深情地說出自己的感受。
尾音落時,身後的懷抱也空了。
掌聲輕輕響起,再如放了擴音器,越來越大,充斥著整間房。
“柳景,你很棒,靠這感覺繼續下去。”連漸讚歎,眉宇間揚起了幾分笑意。
“真、真的?”柳景激動地回頭,收到連漸讚許的目光,高興地抱住了連漸,“其實很多都是照背稿件的,但這次就順了很多。”
連漸揉了揉他的發:“所以別依賴稿件,必要時靠自己臨場發揮填補,我們再試幾次,希望每一次你都要新的突破。”
柳景興致盎然地點頭,把身體放軟靠在連漸身上,閉眼感受這份純真的愛,去挖掘愛最深層的含義與感受。
夜悄然寂靜,窗外偶爾拂過清風的聲音,沙沙的風聲不像擾人清夢,反而像為在相擁的兩人,唸誦慶賀之聲。
。
日子在老天爺劃撥時鐘的手中流逝,學習的比賽如期而至。
連漸請了一天的假,打算上午陪同柳景去觀賽,下午直接趕赴法院。
學校的比賽是在大禮堂舉行的,前幾年因為連漸的緣故,掀起了演講的狂風巨浪,學校也加大了宣傳力度,以致許多學生踴躍地參加演講,即便沒那個能力的,也會去看演講比賽,因此觀賽的人鐵定不少,登臺時的禮儀和著裝就顯得尤為重要。
柳景前一天還苦惱要穿什麼衣服,在連漸懷裡滾了好幾圈,擔心自己明天沒像樣的衣服穿,丟人現眼,連漸卻順著他的毛,安慰他說沒事的,自己已經幫他準備好,當問及連漸準備什麼的時候,連漸又什麼都不說。
等到第二天,柳景才知道連漸給他準備的衣服。
一套黑色的修身西裝與皮鞋。
這一套相比連漸那種商務西裝,更偏向青年化,穿在身上,將柳景高瘦的身材完美地襯托出來。柳景站在鏡子面前,都快認不出自己了。明明是同一個人,卻比原來多了幾分高貴的氣質,如果再多打扮幾下,就跟富家公子一樣。
連漸走到柳景面前,幫他系領帶,溫熱的呼吸近得可以相聞,柳景呼吸一促,扯了扯領帶,紅著臉道:“我自己戴吧。”
“你戴容易歪,別動。”連漸細心地低頭幫他,修長的手指如撫琴般溫柔,悄然劃過柳景的脖上,落下淺淺的溫度,又帶著一絲曖昧拂離。
柳景的心有如一根羽毛在撓,酥酥麻麻的,他紅著臉偏過頭,腦袋幾乎要埋到連漸的懷裡。
整裝完畢,連漸幫他捋了捋衣服上的褶皺:“不錯。這套西服與皮鞋是根據你身材量身定做的,如果你再胖點,就穿不進了。”
柳景訝然:“你怎麼知道我的尺寸?”
連漸曖昧地看了他一眼:“你天天睡我旁邊,摸出來的。”
“啊啊啊!”柳景耳根紅透,“你亂摸!”
連漸的手掌按到柳景發上,神色複雜地說:“你也沒少亂摸。”
柳景心一虛,低頭不敢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