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有……”
狄驚雪打斷他,問:“我聽說那兩人都傷了?那位姑娘傷得很重?可是屬實?”
花漸離聞言便知,他不僅攔住了自己的人,還審問過一番,於是冷哼了一下,道:“男的受了點傷,性命無憂,女的傷了心脈,雖然還活著,但相信也是命不久矣了。”
狄驚雪聞言,表情變得很奇怪。
這個人一貫冷若冰霜,遇到事情很少會顯露表情,任何正常的表情,出現在他臉上,都會讓人感到奇怪。
花漸離打量著他,他怎麼覺得狄驚雪這樣子,是有些焦急的意思?
狄驚雪也不待花漸離相問,伸出另一隻手。
另一隻手上,拿著一個卷軸,開啟來看是一副畫。
畫上是一個少年,非常年輕,約摸只有十幾歲,面容清俊秀致,一身絳紅色衣衫,十分意氣風發,嘴角還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
花漸離定睛看去,初時也沒覺得如何,可是緊盯著看,又覺得有些熟悉的感覺,最後越看越熟悉,於是忙問:“這是誰?”
狄驚雪已經恢復冷冷的表情,反問了一句:“你不認識?”
“……”
“你這次任務要殺的那位姑娘,有做男裝打扮的愛好,你幾乎要了她的命,可卻認不出她的樣貌?”
花漸離一驚,死死盯著那畫。
他見到花鳶的時候,花鳶是做過改裝的,不是扮男作女,而是在臉上抹了東西,因而他一見這幅畫,倒沒記起她來,而是想起另一位了不得的人。
現在得了狄驚雪的提醒,帶著意圖再看,很快看出與那位“黑臉麻子”小姑娘的相似之處。
“怎麼會……該不會……”花漸離已經涼了手腳,出了一聲冷汗,回頭望著狄驚雪扯了扯唇角,笑得很苦很苦。
“你一進門說的是什麼?你說你是來救我的?所以……”
“所以,你最好祈禱,那個你說會‘命不久矣’的姑娘能長命百歲,不然你十條命也不夠用了,連我也會被牽連。”
…
話說沈青愁帶走了二寶之後,大胖憂心如焚,擔心老友的安危,還要照常開店。逢人問起二寶的去向,便按照吩咐說二寶家中老母病危,回鄉了幾日。
本來是兩人一起經營的店,如今只剩他一人,櫃上需要打點,廚房又要照看,真是忙的腳不沾地,心裡還牽掛著老友,可另外總覺得,似乎有什麼事兒給忘記了。但怎麼想也想不起來,也就罷了。
直到幾日之後,一天夜裡他迷糊著爬起來起夜,尿到一半被風一吹,打了個寒顫,突然想起一件事,生生把進行了一半的尿意縮回去了。
他終於想起了那件事!那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呢!
那倒黴的程公子還沒見回來!
沈公子說被仇家追殺,他才受了傷,花姑娘也奄奄一息,那被花鳶捉起來的程公子是死是死活卻無半點提及。
也沒在外頭聽說程公子給找到的訊息,若是當時受到牽連死了也就罷了,若是活著,只怕還在山洞沒人管呢?
這程公子也真夠倒黴,無緣無故給人綁了,綁架的人忙活自己的事兒去了又把他忘了,若非被大胖突然想起來,就真給活活餓死了。
也是他命大,綁著手腳靠舔山洞裡石縫滴下的水,直到大胖靈光突現,想起來的時候他還真活著,最後給救出來的時候,人已經奄奄一息了……
……
就在大胖惦記二寶死活的時候,二寶也在非常懷戀昔日的高床暖枕。
沈青愁這個沒人性的,居然一點也不停歇,除了買乾糧,換馬匹,基本上他們的馬車一直在跑。
馬匹自然要換,這樣子的跑法,全程不換馬,馬定是要活活累死。
白天,二寶揮著鞭子趕車。
晚上,二寶便縮在車裡一角睡了,換沈青愁來趕車。
便是如此不眠不休,且在怪異的沒有遇到明月樓任何圍追堵截的追殺情況下,本該七八天的路程,非常順利的到了第四天早上,他們就已經到達了。
二寶立於峰迴山下,終於喜極而泣了出來。
第六十七章
花鳶接連幾日都是迷迷糊糊,一時清醒,一時昏睡,睡著時常常做夢,夢見最多的,便是小時候的豐寧鎮。
豐寧鎮,豐寧鎮,她已經很久不夢那裡……
那裡還是記憶當中的樣子,家家戶戶都是灰瓦白牆的房子,硃紅色的大門上貼著已經脫色的門神畫,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