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僅是面色一凜,凌風卻已拍桌站了起來,兩人對視一眼,凌雲無所謂地歪著頭聳肩,笑了笑。
燁依舊坐著喝酒吃菜,只是那本來溫柔淺笑著的絕美臉孔卻瞬間冷了下來,看向門口。一旁的陳逸卻放下碗筷,起身站到了凌雲身後。
凌雲低聲吩咐一句:“去,開門。”
凌修正在氣頭上,路就走得急。此時走到景月雅閣門前,想撞門闖進來,不想此時陳逸剛巧拉開門。凌修收勢不住衝了進去,險些一頭栽倒在地。跟在他身後的華服少年見此,反射性地拽了凌修一把,這才讓他不至於狼狽摔倒。
“四弟,你也不小了,莽莽撞撞的,成何體統!”凌風聽了他們在門外說的那番話本就火大,此時一看,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凌修臉上閃過窘色,轉念又想到自己來此的目的,當即也顧不得許多,只抱怨著說:“大哥,你還來訓斥我?明知我前不久才在這街上開了家酒樓,你現在也開,把我的客人全搶走了,這算哪門子的事兒!”一路走得急,凌修也感覺渴了,翻轉桌上沒人用過的酒盅就自發自動斟酒喝起來。
凌風還沒來得及說話,隨後而進的那位華服少年卻吱了聲:“咳咳……凌修。”
凌修一怔,伸手招呼:“來,來,毅偉過來坐下喝酒。我大哥的酒樓,不用客氣。”一邊說著,取過一隻酒盅斟滿酒,一邊還又頻頻點頭示意華服少年坐在自己旁邊。
凌風大睜著眼,看那來路不明的華服少年倨傲地點頭竟然就那麼坐下與凌修旁若無人地對飲起來。他簡直對自己這弟弟無語了,微張著嘴,愣是半晌沒憋出句話。
一直悠然自得飲著酒的燁輕蹙雙眉,優雅地放下手中的酒盅,以眼神徵詢凌雲。
凌雲冷笑搖頭,示意燁不要出手,淡然開口:“我說,四哥,帶了朋友來,也不介紹介紹?”話是對凌修說的,可那雙好看的丹鳳眼卻只看著自己手上的酒盅。
凌修聞聲愣住,待得回過神來,脫口說道:“喲,我道是誰呢!原來是你這個禍害,今日怎麼換了身男……”
漠然看著眼前一切的燁,眼中一縷寒芒射向凌修,瞬間緊握雙拳就要上前教訓一番。
想那凌風最是疼愛自己小妹,哪聽得這個,當即出聲呵斥:“住口!休要胡說!”猛然一聲打斷凌修的話,也讓燁沒來得及發作出來。
一旁的華服少年是個機靈人,見凌修又被他大哥訓斥了,裝模作樣地放下酒盅,出聲圓場:“咳咳……凌修啊,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作勢還似是要站起來,告辭離去。
“哪的話。來,我為你介紹下。”凌修忙一手拉住少年的袖袍,向凌風說:“大哥,這位是右相的三公子李毅偉。”又指了指凌風,看向李毅偉,“這是我大哥凌風。”
凌風雖說心裡不悅,但素來好修養,面上倒也不好表現出來,只得拱手道:“原來是李公子,幸會。”
李毅偉卻仍然一副高傲的模樣,惺惺作態地仰起下顎,輕輕點了點頭,就算是回了禮。
之前凌修那麼說凌雲,她也沒與他一般見識。可凌雲卻是個極為護短的人,你對她本人無禮還好,對她大哥無禮,那她就不會輕易了事。只見凌雲面色一寒,臻首微抬,冷然一笑,眼角餘光掃了李毅偉一眼,不鹹不淡地說道:“李公子真是個聰明人……”話意未盡,音已止。
古往今來,但凡紈絝子弟幾乎都有個通病——好色。
那李毅偉聽了凌修方才的話,已知道這小人兒是女孩。此番聽到凌雲開口讚自己,又看她那粉雕玉琢的俏模樣,心裡直癢癢,不自覺就呢喃出聲:“好一個小玉人!真好看……”
凌修腦筋用在正道上不好使,這種花花心思倒是轉得快,見李毅偉這般,心裡偷笑,連忙看著凌雲說:“小妹,還不快來見過李公子!”臉色隨之一沉,端的是好一副兄長的架勢。
雅閣內,凌風、燁、陳逸三人均是面色一冷,怒氣隱現。
凌雲壓根就沒搭理他,只衝凌風三人輕輕搖頭,又冷笑著把玩手裡的酒盅,接著道:“李公子,此番大駕光臨的確不太是時候。李公子倒是頗會審時度勢,想必早已看出我們一家人有些家務事要談。景月樓今日開業,公子不妨下樓品嚐美酒佳餚。”說罷,手一揚還對著雅閣的門擺了個請的手勢。
李毅偉聞言一愣,他算是聽懂了,她這話是明褒暗貶,明裡誇自己聰明會看形勢,實際是暗諷自己不懂事打攪人家談家務事,說到最後竟還攆自己下樓去。他心裡來氣,面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卻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