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一遺漏,因著近年來石城戰火紛飛,商人也都跑的差不多了,所以也只能空談。
往往難以得到的東西,人潛意識裡便認為那是好東西,一群婦人聊的興高采烈,而那些信使夫人們,送禮也送的甚是歡快。
以至於白蘇原本以為要費些功夫的道別,三言兩語便了結。
那吉委屈的扁著粉嫩的小嘴,看著白蘇朝眾人欠身,然後轉身朝門外去。
就在那吉準備回到席上時,忽然瞧見一襲青衣白鶴大袍宛如皎潔明月般的男子向門外走去,他一出門便牽住了白蘇的手,雖是神情淡漠,但依舊無減他的俊美。
那吉眨了眨眼睛,目光瞬也不瞬的盯著那個男子的容顏,芳心驟然被打亂。
那吉一直忙著她父親交代的事情,沒有空隙去注意男賓客,而且廳中立著薄綃屏風,那吉對顧連州好奇,悄悄瞟了一眼,這飛快的一眼只能讓她知道那是個氣度不凡的美男子,卻沒想到竟是俊美到如此地步
這一視之下,那吉全然明白了向來心高氣傲的靜女,怎的會被連州公子勾了魂,那吉咬唇,忍下想追上去再瞧瞧的衝動。
她,定要以最美的姿態出現在他面前。
白蘇與顧連州攜手而行,餘光瞥見那吉,輕笑著對他道,“又有個美人兒被夫君美色所惑了呢”
顧連州勾了勾唇角,眼含笑意的看了她一眼,卻並不接她的話茬。
靜靜的走到大門,顧連州將她抱著下山去。
夜風輕拂,有些涼意,吹的青衣白鶴翩然若飛,月光皎皎如水,映照出一對仙姿卓然的璧人。
走至半山腰上時,顧連州忽然道,“再過一個月,我便要去尚京,我已命暗衛去通知你納蘭府上的劍客過來保護你,你想呆在石城還是去姜國,都可以。”
半山腰上甚是空曠,全是巨石,一眼能望到天邊,在此處講些私話絕無被偷聽的可能。
白蘇猛然抬頭,看著他眉目疏朗,心中卻堵悶的厲害。
“你走吧,我帶著你兒子去嫁人。”白蘇賭氣道。
如果白蘇還如平時那般冷靜,應當是用盡手段,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可又要面臨生死未卜的分別,她無論如何都無法淡然以對。
“陸離的話,你當真聽進去了?”顧連州清貴的聲音緊繃,旋即又道,“我會先稟明族中,待戰事稍定,便補給你一個嫁娶儀式,如今。。。如今先欠著可好。”
“嗯。”白蘇悶悶的應了一聲。
作為一個男尊女卑思想根深蒂固的古人,顧連州能夠做到如今這個地步,全然是因著對白蘇有情。可白蘇也沒有到了被他的寵愛衝昏頭腦的地步,不知天高地厚的去要求他事事都都詢問自己的意見,這樣只會令顧連州覺得她得寸進尺,消磨他們之間的感情。
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她就不信,千里尋夫的追去尚京,他還能把她趕走不成?
顧連州看著白蘇彎彎的眼睛,淡淡道,“莫要胡思亂想,素兒,我並非不想與你商量此事,但你身子向來不好,我這一回,只在尚京停留三四個月,待到局勢稍一明朗,有張丞相在朝野遍佈的脈絡,我自然便功成身退了。若到時候帶著你,不便疾行,我們恐怕都脫不了身。”
白蘇詫異的看著他,沒想到他居然會同她解釋這些。
白蘇以為他會選擇助顧風華成就霸業,若是如此,他在尚京至少也得耽擱一兩年,甚至五年十年都可能,所以才會想著偷偷跟著他返回尚京。
可聽顧連州這意思,顯見並沒有這樣的打算。
“你選擇救太子?”白蘇問道。
顧連州在她額上輕輕落下一吻,“知我者,夫人也。”
說罷也不容她再問,三兩步的跨下石階,白蘇見四處都是馬車和車伕,自是不好張口再問。
登上馬車後,白蘇窩在顧連州懷中,暖暖的,加之她宴上飲了不少沙棗酒,不一會兒便沉沉睡了過去。
顧連州撫著白蘇已經顯懷的肚子,有些出神。
如果,再不下手,等孩子再大點,就不能流了。
回到府中,顧連州將白蘇放在榻上,見她睡的熟,便去了後園。
夜涼如水,月光下的草木披上了一層薄薄的輕紗,朦朦朧朧,有些光滑的葉片上反射出瑩亮的光華,後園的時間宛如靜止了一般,只有顧連州緩步走在石板小徑上,腳步發出的“沙沙”聲響。
“你來了。”媯芷冰涼的聲音浸潤在夜色中,渾然一體,彷如天地間亙古存在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