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棋局轉移到了牆上。這下子,整個景福樓,無論在任何角度,都能夠看見這個棋局,人群再度安靜下來。
大家都太過聚精會神,沒有人發現,顧風華早收起平素對任何事情都渾不在意的表情,他這麼一靜下來,那一雙桃花眼中漆黑的眸,倒是與顧連州有幾分相似。
“諸君,我家主曾言,若是有人發現這個棋局,便贈與那人一個盆景。”婆七渾厚的聲音,炸雷似的,響徹整個廳內。
顧風華隱去認真的神色,笑的輕浮而華麗,“哦?那本公子可就卻之不恭了。”
婆七命人去取盆景,只片刻,一名黑衣劍客便搬來一隻紅褐色的圓形陶盆。盆中是一棵形狀蒼勁的枯樹根,根上伸出數個枝丫,枯榮相應,也是一奇觀。
方才送與景春樓的盆景,也有一個是枯榮相應,不過那株樹本就是活的,只是去了皮而已。
顧連州對花草甚有研究,一般枯樹逢春只是偶然發生的情形,怎會想讓枯樹抽芽,便會抽芽?
“我主言,棋局答案便在此景上。”說著便將盆景放在顧風華面前。
顧風華身後小廝接過盆景。
人群中的氣氛中的氣氛從靜默轉而熱烈起來,今早花境之主給他們帶來的震撼,真是一波又一波,直是令人不能喘息。
一首《將進酒》連愁緒都那般豪邁,一盆仙境般的盆景更是鬼斧神工。
“如此美景,可有名字?”人群中走出一個白衣儒士,笑聞道。
“大兄。”繁趨喚道。
眾人一怔,這才知道,這人竟是御史大夫繁行時。繁行時行事低調,幾乎不在景福樓出現,是以認識他的人也是極少數。
“繁大夫。”
顧連州和陸離同時見禮,顧風華只裝作沒看見似的,兀自撫弄他那摺扇。
顧風華這般形容,只因繁大夫曾有段時間曾任太學的博士,教授《詩》、《禮》,因他對禮節要求苛刻,而顧風華又向來隨性,那個時候兩人便結了樑子。
繁時行也不在意,他本來欲隱著觀望觀望便罷了,可是這花境之主居然如此驚才絕豔,讓他覺得若不結交此人,實乃人生一大憾事。
“並無命名,只是那山水景,倒是有詩相襯。”婆七又拿出一張紙,遞給繁大夫。
圍觀人群中開始有人不滿了,“你這漢子,怎的問一句才說一句,若是繁大夫不問,你怕是不拿出這詩了。”
婆七狠狠瞪了過去,那人聲音一噎,縮了縮脖子頓時不做聲了。這倒也難為婆七了,他本是婆氏的暗衛,雖性格豁達,卻也少與人交往,更沒做過這般高調的行為。
婆七沒好氣的道,“家主說了,若是繁先生問起,便拿出這詩,若是無人問起,便罷了。”
繁行時展開紙,緩聲念道,“經年頗好道,晚家南山陲。
興來每獨往,勝事空自知。
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
偶然值林叟,談笑無還期。”
比之前面一首《將進酒》少了豪邁之情,卻多了份閒適悠然,彷彿那個滿腔豪情的人忽然看淡了世事,隱於山水之間。
花境之主的形象忽然從一個博學多才之人,變成了灑脫隨性的世外高人。
再仔細去看那山水之間執子思索的老者,鶴髮童顏,被霧氣繚繞,真真宛若仙人一般,不少人都有了匍匐膜拜的衝動。
“我花境初開,望諸君多多照應,禮已送了,在下告辭!”婆七叉手告辭。
眾人一想,反正那花境就在斜對面,總有一日能見到這個世外高人,便也不曾多留。
有了山水之間這名老者的形象,所有人都自然而然在心中有了個大概相仿的影像。
顧風華隨意扇著扇子,抬眼看牆壁上的棋局,問道,“你們如何看?”
陸離的棋藝也不差,不過他對這山水間的霧氣更加有興趣,想不通這水流為何可以生生不息,這霧氣又是從何處而來。他正低頭檢視,忽然發現老者面前的棋板上竟有四個字,“珍瓏棋局?”
顧風華扇扇子的手一頓,也湊了過來。果不然,那棋盤上四個米粒大的字,若不仔細觀看,實在很難發覺。
許多還圍攏在盆景附近計程車子聽到這個訊息,互相奔走相告。
景福樓出現“珍瓏棋局”之事在一天之內傳遍了整個尚京城的大街小巷,隨之而名聲大振的便是“花境”,和神秘的花境主人。
顧連州的馬車路過花境之時,稍稍減慢了速度,“花境”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