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一個月得疲憊似乎一掃而空,渾身都是勁兒的吆喝著,“快點上車還有二十里就到建鄴了,快上車”
嬌嬌們心不甘情不願的拎起裙角,也不知道是誰第一個爬上車後便坐在車沿把沾了泥漿的繡鞋脫掉,一雙裹著素襪的小腳就這麼蕩在車外,幾乎是同一時間,所有的嬌嬌都脫下鞋子,坐在車沿。
車簾再次被撩開,首先露出一張嬌俏可愛的臉笑出兩個酒窩,甜甜道,“連州公子我們都把這麼重要的地方都給你看了,把斗笠拿下來好不好?”
這女孩不過十三四歲,整個人都顯得甜美可愛,軟軟的語氣讓在場的男人大都起了憐愛之心,梁都尉對這女孩的印象也不錯,一路上就數她最乖巧了,遂也沒有再催促,心想這也不算什麼過分的請求,一個大老爺們,給她們看看臉又不會少塊肉
“是吖是吖連州公子,我們就要入寧國皇宮了,以後再也見不著你,拿下斗笠吧”附和的女孩聲音中都已經待著哭腔了。
緊接著便是一群嬌嬌的哀求聲,間或雜著些許哽咽,前幾輛馬車的動靜也影響了後面的嬌嬌,她們紛紛探出頭,等待一睹連州公子的風采。
然而她們也清楚,顧連州是出了名的冷君子,這願望,怕是多半要落空的。
梁都尉聽說新寧皇一直都不喜與人接觸,後/宮中只有前朝妃嬪,他根本沒有一個女人,很多人懷疑他有隱疾,梁都尉也為這些雍國的少女們惋惜,便也就稍微駐足等了一會兒,看看能不能滿足她們最後的願望。
就在眾人以為沒有希望時,只見他抬起骨節分明的手,竟然真的將斗笠給摘了下來,雖然他彆扭的轉開頭,眾人只看見一個山嶽河川般俊朗的側面,卻也心滿意足了。
嬌嬌們的歡笑如銀鈴聲一般,將初秋微微的蕭條一掃而空。
車隊緩緩行了起來,梁都尉想顧連州叉手告辭,而香車在經過顧連州身側時,嬌嬌們千方百計的想呼喚顧連州轉過頭來,然他卻只是垂頭將斗笠再次戴上。
縱使如此,她們也是歡喜的,若是在尚京,若不是即將去別國皇宮後苑孤寂下半生,也許根本不可能令眼前這名冷君子動些許惻隱之心。
嬌嬌們歡笑過後開始落寞,因為她們仰慕了顧連州這麼久,今日才第一次發覺他除了冷峻之外,極為可愛的一面,一向穩重淡漠的他,居然也有害羞不自在的時候,雖然這種情緒很細微。
待到整個龐大的車隊行駛過去,已經過了約莫兩刻,顧連州一甩馬韁,馬匹先是緩緩行了幾步,還不等他揮馬鞭,樹叢中忽然撲出一襲青衣。
顧連州擰眉再次拉住馬韁,抬頭看清前面那人,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女,一襲青衣曲裾,長長的黑紗冪蘺①罩在周身,然她只是稍稍慌亂一息,便強自穩定下心神。
“連州公子請帶我走請帶我回尚京”女子哀求道。
她一出聲,顧連州的身子便是微微一僵,因為這個聲音略帶沙啞,宛如風過竹林,若不是她說話聲音太過急切,簡直活脫脫的就是白蘇啊
女子見顧連州似乎有些反應,連忙摘下冪蘺,露出一張巴掌大的小臉,五官玲瓏,眸子中秋水盈盈,乍一看竟與白蘇像了個七八分。
馬背上,顧連州的氣息忽然冷漠起來,他認得眼前這個女子,她是張丞相的庶女,曾在石城宴會上與他們同樣穿白鶴大袖的女子似乎是叫張嫵的。
“大人。”張嫵還以為自己像白蘇的模樣,觸動了顧連州,連忙道,“求大人救救我”
張嫵怎麼會被送到寧國來,顧連州不用細想也能猜出六七分,她在石城宴上穿白鶴大袖,姿態舉止處處都與白蘇頗為相類,這本就是失了丞相府的顏面,看眼下張嫵這個模樣,竟是比在石城時更加像白蘇了,顯見還沒有吸取教訓,估計張丞相也覺得丟不起這個人,趕緊的把她給打發了。
張丞相早年十分風/流,府中的女兒一抓一大把,更何況,張嫵也不是嫡女,所以女兒和顏面比,還是後者來得重要些。
“送給寧國的禮單上寫的是六十美姬,若是清點時少了一人,你以為梁都尉和他手下的兵卒會有什麼下場?”顧連州冷冷道。
張嫵故作鎮定的搖了搖頭,“阿嫵不知。”
“輕則流放,重則誅九族。”顧連州清貴的聲音漠然道。
顧連州不是危言聳聽,因此令兩國不合,從而引發戰禍,誅九族算是輕的了,哪一個肯送美人求和的皇帝都是不肯接受戰爭的,一旦戰亂,皇帝怕是想把護送主將挫骨揚灰的心都有。
“據說寧皇甚是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