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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連州笑吟吟的看著白蘇眼眸中閃過的惡毒,身子微微一傾,倒在白蘇的身上,微啞的聲音嘆息道,“我自十四歲起,暗地裡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明面卻博了個好名聲,被世人景仰,呼風喚雨,從沒有任何事情不合我心意,可我卻不欣喜。如今,我高興有了血脈,更高興,遇上了你。。。。。。。”
白蘇一邊努力的頂住他搖搖欲墜的身子,一邊恨恨的道,“你不用拿遺言嚇唬我,你要是敢死,我立刻就殺了你兒子,然後再自殺”
顧連州啞然失笑,埋頭在她幽香的脖頸間,漸漸失去了意識,整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了白蘇身上。
白蘇用盡了吃奶的力氣,才把他扶靠在崖邊,心嘆人算不如天算,等到他們一切都準備好的時候,居然這麼巧就遇上了趙膺,要知道,按照他們翻身的速度,只需兩個時辰便可出城了,可偏偏就在這兩個時辰中遇見了趙膺。
顧大聖人面上淡漠無慾,其實比白蘇還要睚眥必報,既然已經被趙膺識破藏身,他索性也就順水推舟點出趙膺巫者的身份,激起他殺人滅口的慾望。
趙膺心知,顧連州說出的話任比何人的話都有分量,萬一將他巫者的身份公諸天下,那麼也就沒有他趙膺生存的餘地了。
滅了北魏那幫殘兵敗將的口容易,然而一旦錯過今日的時機,再想殺顧連州卻比登天還難,因此趙膺正中的顧連州的計謀。
白蘇知道,顧連州如此聰明的一個人,定然不會去做以命換命的蠢事,只是為防萬一,習慣性的先一步做打算,說出遺言,所以白蘇並沒有初次見他昏迷時的慌亂。
一個擅長詭道之人,落入別人的計謀中,這無疑是一個重大的打擊,北魏軍其他於不顧,對趙膺來說,又是一個打擊。
雙重打擊之下,擾的他心煩意亂,無法靜心對戰,勉強撐了十餘個回合,被固一劍刺中。他也心知今日眾叛親離之下,自己斷無活命的可能,乾脆放棄了掙扎。
六把劍相繼插入他體內,白蘇跪坐在十幾丈遠的地方,讓顧連州的頭枕在她的腿上,靜靜的看著趙膺那雙不甘的眼,唇角扯起一抹笑意,“好久不見。”
白蘇知道,當日趙膺不追究她殺白虎的責任,一是因為他偷偷潛入政陽,不便鬧出亂子,二是因為覺得她是個人才,為了以後的霸業,賣給白蘇一個順水人情。
今時今日,這種情形下再見,簡直像是對趙膺所作所為一種諷刺。
“你。。。。。。你”趙膺俊美的面上有詫異,有不甘,也有自嘲。
“妾,白氏,素女。”白蘇面上一直帶著淡若清風的笑意,笑看他的生死,“你應當慶幸自己是被幾名勇士所殺,而非落入我一婦人手中。”
“不過一死而已”趙膺悔恨自己當日竟沒看出,那個被百名劍客喚作“主公”的少年竟是一個婦人。
隨著他慢慢倒下,白蘇笑的越發歡快,“一死而已?自古最毒婦人心,你重傷我夫君,讓你就這般死了,實在是便宜你了”
白蘇也適可而止了,讓一個將死之人再痛苦也沒有什麼意義,還是快些讓顧連州就醫才是。
“走吧,回漁村。”白蘇對固道。
趙膺身上被乍了六個血窟窿,有一劍更是穿透心臟,便是醫術巫術雙絕的媯芷恐怕也無力迴天,白蘇便也不再管他。
固背起顧連州,白蘇便讓另外一個暗衛揹著,正欲走,卻聞趙膺低啞的聲音問道,“告訴我,我哪裡比不上陸離”
揹著白蘇的那黑衣暗衛嗤笑一聲,“陸將軍是堂堂大丈夫,你心思詭譎,不及他萬一。”
白蘇卻淡淡道,“謀權者,謀心也。”
根據厚黑學定論,謀大事者,一定要臉皮要厚如城牆,心要黑如煤炭,還有一說,是得人心者得天下,趙膺夠黑,臉皮厚不厚白蘇不知道,但他視自己屬下的命如草芥,得今日的下場也在預料之中。
昔日曹操夠黑夠狠,也得人心,可惜他臉皮不夠厚,至死不肯顛覆漢室稱帝,所以最終沒能統一天下。
劉備臉皮夠厚,也極為得人心,但心不夠黑,所以也不能統一天下。
而孫權,臉皮厚、心黑,亦的人心,卻樣樣都差那麼一點,所以他至死也只是東吳皇帝。
按照這個定律來判斷,如今大權在握的人中,只有一個人符合條件,那人便是顧風華,厚臉皮,腹黑狠厲,雖則名聲不好,卻很得屬下擁戴。
白蘇胡思亂想著,為顧連州診治的醫者已經請來,是個年過花甲的老者,一把雪白鬍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