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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輕快而又有些令人畏懼:

“諾曼,你戴著那副面具看起來真傻,”停了一會兒,又喊道,“我再也不怕你了,諾曼—”

“我的天,他會殺了她的。”比爾輕聲低語著。

“可能,”穿藍色套裝的女人回答道,“今晚有人會死,那是為了……”她停住話頭,頭昂得高高的,滾圓的眼睛在閃閃發光。

“你聽見什麼——”

一隻棕色的手突然伸過來捂住了他的嘴。雖然用力不大,卻使比爾感到它隨時有可能會使勁兒。他的心裡出現了一種確信,或是肯定,這隻手捂著他的嘴、手指頭壓著他的臉頰的感覺,說明這絕對不可能是個夢。儘管他希望相信這一切都是夢,但他卻做不到。

女黑人用腳尖站著,像個情人一樣靠在他的身上,他的嘴巴仍然無法張開。

“噓,”她對著他的耳朵悄悄地說,“他來了。”

他能夠聽見青草和樹葉沙沙作響,接著是呼嗤呼嗤沉重的呼吸聲,其中還夾雜著哨聲,使他聯想到一個體重在三百五十磅左右,比諾曼·丹尼爾斯要重得多的人。

或者聯想到一隻巨獸。

女黑人慢慢從比爾嘴上挪開手,他們互相伸出一隻胳膊摟住對方,就那樣站著,傾聽這隻動物逐漸走近的聲音。比爾極其肯定地認為,諾曼或者由諾曼變成的什麼怪物,最終不會走進那座建築。他,或者它會始終在周圍轉來轉去,發現他們後,它會在地上執拉一會兒,低下榔頭般堅硬的腦袋,然後在這條毫無希望的狹窄小路上追逐、制服、踐踏、最終用角牴傷他們。

“呼哧……”是她的呼吸聲。

“諾曼,你這白痴……”

喊聲像煙霧,又像月光般向他們飄過來。

“你真是個大傻瓜……你真以為能抓住我嗎?你這愚蠢的老公牛!”

接著爆發了一陣故意裝出來的大笑。這聲音使比爾想起了玻璃絲、開啟井蓋的水井、以及深更半夜的一間空房子。他渾身戰慄,胳膊上長滿了雞皮疙瘩。

神廟前,羅西大喊大叫的地方現在一片寧靜,只有陣陣微風輕輕吹拂著灌木叢,打破了這種寧靜,就像有人在梳理著亂成一團的頭髮。頭上,銀盤般蒼白的月亮藏在一團烏雲後面,使烏雲的周圍鍍上了一層亮光。天空中群星燦爛,但是比爾一個星座也沒有認出來。忽然……

“諾……曼……你不想跟我談……談嗎?”

“哦,我會跟你談的。”諾曼·丹尼爾斯說,比爾的心臟驟然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上,同時他感到女黑人也吃驚地哆嗦了一下。那聲音從不到二十碼遠的地方傳來。似乎諾曼在故意弄出那種笨拙的聲響,讓他們跟蹤他的聲音,然後當寧靜對他有利時,他變得無聲無息。“我會跟你捱得緊緊地談談,婊子。”

女黑人的手指放在比爾的嘴上,告誡他絕對保持安靜,但是比爾不需要她的指示、他們的眼睛直了,不敢確信自己看見諾曼走進了建築物中,

片刻的寧靜變得很漫長,給人一種永恆的感覺。甚至羅西也在等待著。

突然,諾曼從不遠處開腔了:“呸,你這老雜種,你在這兒幹什麼?”

比爾看了一眼女黑人。她輕輕搖了搖頭,意思是她也不明白。他意識到了一件恐怖的事:他想咳嗽。他感覺到幾乎無法將軟顎的震顫壓制下去,那女黑人擔憂的眼睛盯著他看,他把嘴壓在胳膊肘上,試圖將咳嗽壓回到嗓子眼裡。

我無法保持得太久,比爾想到。天哪,諾曼,你為什麼不快點兒走開?剛才你不是走得很快嗎?

好像為了回答這個問題,遠處又傳來喊聲:“諾——曼!你他媽的太慢了,諾——曼!”

“婊子,”從神廟的另一邊傳來沉重的聲音,“哦,你這婊子。”

鞋底在碎石上摩擦的聲音。又過了一會兒,比爾從腳步的迴音意識到諾曼已經進入那座被女黑人叫做神廟的建築中,他還意識到別的事情:咳嗽的衝動已經被壓下去了,至少暫時如此。

他向穿藍色睡裙的女人彎下了腰:“我們現在幹什麼?”

她用耳語回答他,弄癢了他的耳朵:“等待。”

2

發現面具變成了他肉體的一部分使他大吃一驚,在害怕升級為恐懼之前,諾曼在不遠的地方發現了什麼,使他把注意力完全從面具上轉移開了。他匆忙走下斜坡,跪在地上,揀起毛衣看了看,扔到一邊。然後他又揀起一件夾克衫,沒錯,那是她的。一件摩托夾克衫。那傢伙跑得挺快,她跟他一起騎摩托車出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