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蘇從容道,“也無不可。”
她說出此話,莫說圍觀眾人,便是繁行時也不由面露驚色。
屏風後的孝閔公主也急於見識見識,“請快快辨來。”她言語之間,已不自覺的用上敬語。
“此是普洱。”白蘇並不靠近,而是用手示意,“這一盞是祁門紅茶,另外一盞是烏龍茶。”
師掩立刻揭開碗底,看見碗底的字,他徹底呆住了,訥訥道,“你,你如何分辨?”
“先生,其實素全憑猜呢。”白蘇笑道。
李婞把每一種茶都煮的像是中藥,就是再能察顏觀色,也不一定能看得出來。
“如何猜?”師掩問道。
白蘇指著第一隻茶碗,“眾多茶碗之中均無沉澱,可見李氏**很注意這一點,可是隻有此碗中有碎屑,那隻能說明,此茶經過壓制成餅。一般的茶貴在新,而普洱卻越是陳年越香濃,故而常常會壓制成茶餅以便儲存,所以才必定會留底。”
師掩點頭贊同。
白蘇繼續道,“這第二隻茶盞中的茶最是好認,祁門紅茶色澤明亮,宛若明鏡,雖則顏色黑了,可所有茶碗之中,它依舊似蜜醇厚,似鏡明亮,且黑中泛紅,必是此茶。”
眾人已經聽痴了,有不少人懂得茶道,卻不曾想過,這茶中也有如此多的細節分別。
“這第三種茶。。。。。。。”白蘇聲音中帶著絲許微不可察的溫柔,“素,是聞到他的氣味了。”
顧連州身上始終帶著淡淡的苦澀茶香,那茶香,便是烏龍茶,因為他,白蘇對此種茶香亦生了眷戀,所以在十七種茶香裡,她一下子便捕捉到了氣息,可是方才聞香十幾種都無烏龍茶,所以,剩下這一碗,必然是它了。
白蘇這話有歧義,無人察覺內裡含義,然而她面頰上浮起的紅暈,頓時將只是清秀的小臉映襯的隱隱有了絕豔的意味,而這種容色很是特別,繾綣如雲,皎潔如清輝,既有百花爛漫的明麗,又有白雪映晴空的清雅,這姿容,竟將一干人看得痴了去。
十三瞧著那些士子痴迷的神色,既歡喜又擔憂。
“姬可為我師矣”師掩做長揖,久久不起身。
白蘇雖確確是靠猜測,可也要有真才實學才行,否則哪能如此幸運。
齊氏眾女訝異的看著這個方才還被她們戲耍逼迫的女子,一個轉身,竟令太學博士奉為師。
黃菱琪面色變得難看之極,心中恐慌:方才自己言辭尖銳犀利,如今雲姬被如此推崇,那麼她的一舉一動都會成為眾人的談論之資,自己之前對她的擠兌必然會被指責,眼下,也只好祈禱大家忘了那事。
只是位置的一個轉變,之前刁難於她的嬌嬌們,人人自危。
“先生嚴重了,素不過靠取巧,若有機會能與先生學習茶道,實乃幸事。”白蘇上前扶起師掩。
大家都知道她說的只是體面話,但充分顯示了敬重,幾位太學博士立刻對她的好印象又加幾分。
從前白蘇也為了搏名而以納蘭修身份出過風頭,如今依舊是搏名,可是她已學會審時度勢,分析利弊。
如果今日只是單單靠剽竊詩詞震撼眾人,而不能搏到實實在在的地位,那與自殺無異,可是令這幾位太學博士折服,那意義就不同了。
李婞看著眼前這個女姬,她明明比自己要小,可是這般被眾星捧月,卻依舊神色清明,無絲毫洋洋自得之色,便是這樣的女子替她解了圍啊。
白蘇偷偷衝李婞眨眨眼,俏皮的模樣,令她一蒙。
李婞眨了眨眼,卻見白蘇面上依舊是淺笑。
在與人見禮時,白蘇餘光掃過少師府一眾姬妾,見齊姬笑著走近李婞,心中一頓。
齊姬善於遊說,黑的也能說白了,若是去行縱橫之事,恐怕難有敵手。
這次白蘇絕不會給她機會在李婞面前搬弄黑白。
①太學:相當於大學,古代最高學府。
袖上來傳章節的時候習慣性的看了一下頁面,評論區出來的時候,某人對著螢幕發呆了三秒,看著滿眼粉紅的系統訊息,俺以為自己走錯書評區了呢,拉上去一看書名,俺做的第一件事是在心裡默唸:幻覺幻覺幻覺;發現不是幻覺時,某做了第二件事,再次默唸:我沒看見我沒看見。
但是某寫完這段,果斷的爬回去繼續打字。
粉紅加更在明天奉上,時間不定,大約是午時(十二點左右)。
另外,這個祁門紅茶,好像是清朝才出現的,大家無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