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字,使人聯想起皇甫神醫的大姓,‘一兩’更易與‘一指’聯想到一起,另外您這樣的身材,千萬不要全身都藏在桌下,若是將桌面擋在胸腹之間,比全身到處塞布團要好得多,還有那塊桌布大概是瘋人谷的包藥布袋,左下角還印有瘋人谷的標記,如果您能注意到這幾點,恐怕就是神仙也會認不出你來。”
“媽的!”段一指朝自己頭上猛一巴掌,“原來就這麼簡單!我還以為是小丫頭的易容術露了餡呢。”
楚天琪道:“現在該您指點迷津了。”
“那小丫頭跟她母親凌雲花學了一手易容絕活,現在她己改容為一位五十出頭的老太婆,但她髮結那根頭簪上有個玉字的明顯記號,另外她有個白布包袱,包袱扎頭繩上有個三色結頭,那包袱原本是老夫的。”段一指說著,從椅中站起,“還有,那小丫頭喜歡熱鬧,多到有熱鬧的地方去找,聽人說那小丫頭下午還在這裡,說不定此時還未定。”
“謝了。”楚天琪轉身就走。
“楚少俠!”段一指喚住他。
“還有何指教?”
“我……如果……”段一指欲言又止。
楚天琪道:“在下時間很緊,段前輩有什麼話請直說。”
段一指定定神:“直說就直說!楚少俠若遇到一位叫巫苦蘭的女人,就請問她願不願意再見到段某。”
“她是前輩什麼人?”楚天琪聰明過人,聯想起瘋人谷中段一指說的話,他早猜著了幾分,但卻明知放問。
“嗯……”
“前輩不敢直言?”
“屁話!老夫天下神手,豈有……不敢之言?她是老夫的……老婆!”
楚天琪沒有笑。他根本就沒有一點兒笑的意思,段一指的態度是嚴肅的,他的態度也是嚴肅的。
他靜靜地看了段一指一眼,然後轉身離去。
天花酒樓位於東街中心,是天瀑城最大的酒樓,也是天瀑城最熱鬧的地方。
門前車水馬龍,人頭攢動,樓上鬢影釵光,舞姿婆姿。
人未靠近酒樓,呼喝歡笑,絲竹輕歌,已透過重簾送入耳膜,真是個熱鬧所在!
楊紅玉是否會在此地?
帶著這個疑問和一線希望,楚天琪背手登上了天花酒樓。
目光徐徐掃過樓廳,廳堂不及望江樓寬大,但裝璜擺設卻較之華麗。
陣陣幽香的低垂珠簾後,歌妓正隨著悅耳絲竹,在唱:
紅樓別夜堪惆悵,
香燈半卷流蘇帳,
殘月出門時,
美人和淚辭……
沒見楊紅玉,連一個五十左右的女人也不曾看見。
夥計走到楚天琪身旁:“客官,您請坐。”
楚天琪就近在樓口的一張桌旁坐下,反正沒吃晚飯,既然來了就在此進餐。
楚天琪隨便點了兩個菜,要了一壺酒,一邊飲酒,一邊想著心事。
若是找不到楊紅玉,而楊紅玉又未回鵝風堡,該怎麼辦?
肖玉真是丁香公主指腹為婚的未婚夫?
丁香公主和自己為什麼會有玉丁香?
意念是斷續、飛躍的,幾乎聯接不起來。這就是人們常說的胡思亂想。
酒飲至一半,樓下傳來一陣喧譁。
“好大膽子的漢子!也不瞧瞧這是什麼地方?竟敢來吃白食!”這是店夥計的聲音,“快,快來人呀,這漢子塊頭大的很呢!”
“媽呀!這人簡直是座鐵塔!”客人的驚呼聲。
“我的乖乖!這哪是人,是隻狗熊!”
“瞧他吃的,十六隻菜碗,十八隻飯碗,足足有一水桶!”
楚天琪無動於衷,他已有了經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千萬別惹事上身!
“漢子!別看你長得高大,咱天花酒樓的白食可不是好吃的!夥計們!抄傢伙!”這大概是夥計頭目的聲音。
“砰!砰!砰!”楚天琪聽得出來,這是鋼刀拍擊桌面的聲音。
“沒銀子也行,按天花酒樓的規定留下衣服,滾!”
“哈哈!這漢子的面板好黑!”
“脫!再脫!”
楚天琪眉頭一皺,奇怪,怎麼沒聽見那漢子說話?
“哈哈……”又是一陣鬨笑。
“脫!把褲子也脫了!”
“還有一條內褲也脫了!”
“不知這巨漢的屁股是不是與臉一樣的黑?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