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個淺笑,一聲嬌嗔,或是一個眼波,一聲低吟,就置一切於不顧,拔劍而起,喋血當場。不愛江山愛尤物,衝冠一怒為紅顏的事,自古至今,數不勝數。王秋華也是個超凡的男人,就為鳳嫂這尤物,他已失去定力,要拔劍而起了。
楚天琪冷聲道:“我已經告訴過你,鳳嫂已是我的人了,到時候我自會給範門主一個交待。我想範門主不會為了一個女人,而破壞他的大事。”
王秋華臉色一變,再變。
胡玉鳳是範天蒼的妻子,他有許多的男人,為了陰殘門復興的大事,她也出賣過很多次色相。
這些,他全都忍受了。
他也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男人,他只要她愛自己就行。
可這一次不同,她要離開自己、投入他人之懷了,她要拋棄他去真心真意愛另一個人了,這是他決無法忍受的事。
小不忍,則亂大謀!
他再次吞下一口氣,強忍住心中灼熾的烈火、咬著牙無可奈何地道:“門主也許會答應將鳳嫂讓給你。”
“好,”楚天琪道:“你告訴範門主,他若將鳳嫂讓給我,打下天下之後,我就將天下寶座讓給他。”
王秋華又愣住了。
不過,這次他卻沒相信楚天琪所說的話。他只是在愣想:楚天琪為什麼要這麼說?
胡玉鳳眸光陡地明亮,心扉在驚悸地顫慄。
楚天琪願意以天下寶座,與範天蒼交換自己!
她相信了他的話,沉緬在綺夢之中。
楚天琪又問道:“什麼時候可以見到範門主?”
王秋華回過神來,想了想道:“三天之後,我再給莊主迴音。”
範天蒼正在閉關練功,沒向他說明練功時間,因此他只能聯絡以後再給楚天琪答覆。
楚天琪道:“三日後若得不到答覆,鵝風堡便單獨行動,還將向各派揭露,陰殘門收賣和用毒物控制各派傳人之事,天鷲峰和英賢莊的帳也將算在陰殘門身上。”
好陰險,好毒辣的手段。
鵝鳳堡若真要是那樣,陰殘門就將會是武林各派聯合圍剿的獵物。
王秋華陰沉著臉道:“凌莊主若是這麼做,陰殘門也只好向朝廷告發,揭露凌莊主的真實身份了。”
針鋒相對,以牙還牙。
陰殘們要真是這麼做,官軍立即就會將鵝風堡夷為平地。
楚天琪卻不受威脅,抿抿嘴唇,淡淡地道:“那就只好鵝風堡與陰殘門玉石俱焚,同歸於盡。”
“千萬不要!”胡玉鳳揮著手道:“都是自己人,有話好好商量。”
楚天琪冷漠著臉,仍盯著王秋華道:“王香主不要忘了,官軍追來,我可以逃,武林下殺令,你就準沒命。”
楚天琪此話沒錯。
被官兵追殺,山村,荒野,深林,寺廟、幫堂,秘穴,到處都可以藏身,被武林令追殺,縱是逃到爪畦國,也難逃一死。
王秋華的臉色變了。
他第一次遇到了強硬的對手。這個對手與範天蒼一樣的可怕。
他換了口氣,緩聲道:“三天後,你一定能聽到答覆。”
楚天琪點點頭,向李冰心擺擺手。
李冰心上前將破酒盅收拾好,換過一隻酒盅,斟上酒。
楚天琪端起酒盅:“實際上單憑鵝風堡和陰殘門,誰也沒有力量統一武林,希望王香主能真心與鵝風堡合作。”
王秋華眼珠一轉道:“聽說凌莊主的兒子,讓赤哈王爺給殺害了?”
楚天琪酒盅重重地往桌上一墩,道:“我原想等洪城生死擂以後,再出面收拾殘局,現在為兒子報仇只得提前行動了。”
王秋華道:“凌莊主打算上生死擂?”
楚天琪咬牙道:“我要將那胡狗打死在生死擂上,替懷玉兒祭靈。”
王秋華舉起酒盅:“借花獻佛,我敬凌莊主一盅,祝凌莊主旗開得勝,為子報仇。”
活音剛落,手臂一揚,酒盅凌空飛向楚天琪。
酒盅飛得很平穩、很緩慢,但酒盅上卻注滿了王秋華畢生的功力。
他凝視著楚天琪,看他如何接下這盅酒。
胡玉鳳看著楚天琪,臉色有些緊張,她似乎想說什麼活,卻又不敢說出口。
楚天琪待酒盅飛至胸前,抿唇吹出一口氣,氣撞著盅沿,酒盅立即旋轉起來。
酒盅愈旋愈快,盅中酒從盅內旋出空中,形成一片酒雨。